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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从容的步伐忽然变得有些凌乱了,巨大的玻璃箱内的白尾人鱼耳朵微微动了动,他宽大的耳翼扇了扇,露出已经有些红肿的腮。
“赫伯特……”
和之前相比,白尾人鱼显然变得脆弱了很多,他有些艰难地爬到了上层,湿润的唇苍白而薄弱,轻轻呼唤着对方的名字。
“我……我救你出去……”赫伯特咬了咬唇,“这里没有食物,你会死的……”
“赫伯特……”少年原本妖丽的面容寡淡了很多,有些疲惫地看着赫伯特,他似乎已经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枯萎,“我感受到人鱼的气息了。”
赫伯特微微一怔,伸出手摸了摸少年的头,有些艰难地开口道。
“是的……人鱼打进来了,我们、我们人类输了,”他轻声摸了摸少年的头,眼中满是不舍得,“我……我放你走吧……”
“不,”少年微微垂下了头,他伸出手臂抱住面前的青年,“我想和你在一起,赫伯特。”
赫伯特轻轻叹息着,眼神闪烁难明,他难受地看着他,感受着少年那微弱的温度。
“他死了……”赫伯特轻轻开口道,“不会再有人束缚你了。”
少年眼中无悲无喜,但却有几分复杂。
他是白鳞种,人鱼之中从小就孤傲的王族,然而他还没有成年就被那个老变态捕获了,他将他常年禁锢在这里,对着没日没夜的机器。
那个道貌岸然的老变态觊觎他的美貌,褫夺他的能力,他的生命几经死去,几乎被汲取一空,饶是强大的白鳞种能力也让他的身躯变得如此脆弱。
赫伯特是那个人的徒弟,他无意中摸索到了这里。
他年轻、英俊、野心勃勃。
他不留余地地吸引对方,对方果然无法按捺住白鳞种的美貌,尤其是这个年纪的美貌,雌雄莫辨。
然而还没有坚持到对方救他出去,人鱼族已经开始进攻了。
可是他似乎要死了。
他颤抖着唇,轻轻吻在赫伯特的耳边。
“赫伯特……我不想死。”
“不……”赫伯特的声音微微颤抖,“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那年他初入这个陌生而神秘的实验室,始终忘不了那条容貌冶丽的少年抬头,勾起一个嘴角,轻轻对他笑了笑。
那种美……那种跨越种族,性别,让人震撼的美,是他午夜梦回时对野心最大的动力。
他是……这么渴望他,如今那个最大的阻隔已经死了,那个到死都不肯说出自己手中握有一条白鳞种的人,他发丝已经全白,布满了褶皱。
他利用无辜白鳞种少年的研究体确立了自己在研究室的地位,然而本身没有什么才能的他只能靠着剽窃最得意弟子的著作。
那个罪无可恕的老东西大概死前也不明白为什么逆来顺从的弟子会将他推出去吧。
那个瞬间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在脱离那个人的控制之后,他几乎兴奋得说不出来,那种常年被压抑的黑色的情绪一点点蔓延开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赫伯特坚定了眉目,看着面前的少年。
最重要的是,他马上就要得到他了。
“不,赫伯特我真的要死了,”少年摇了摇头,眼泪顺着浓密的睫毛落下,濒死的少年似乎也依然有一种触目惊心的苍白的美,白鳞种的美貌是上帝的恩赐,连残缺都是美,“我,我很感激你……”
常年的虚弱和试验已经拖垮了他的身体,他似乎真的已经坚持不住了。
所有的白鳞种都是孤傲而有野心的,然而,他所见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白色密室。
那象征着王权的地方,他甚至都没有见过。
“你不会死的,”赫伯特用力将少年横抱了起来,“我会救你的。”
“我……”少年眼泪轻轻落下,“我骗过你……赫伯特。”
赫伯特步伐微微一怔,轻轻笑了笑:“我知道。”
少年微微一愣,直直地看着对方。
“我现在看起来一定特别圣父吧,”赫伯特声音微微带着自嘲,“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不会爱上我的。”
“……嗯?”少年怔怔看着他,一时连难过都忘了。
“我见过人鱼皇,现在的人鱼皇,”赫伯特笑了笑,“我见过真正的他,不是那种实验室一起组团去看他做研究的那种,那个时候的他只会慵懒得笑,那些人就真的以为他是我们圈养的宠物。”
“我不一样,我见过真正的他,”赫伯特眼神里划过一丝赞叹,“他和你一样,是真正高傲的生物,所以我知道你一开始只是在诱惑我,人鱼……就是这样的生物嘛。”
“那……”少年刚要开口,却被赫伯特打断。
“想问我一开始就伪装的目的吗?”赫伯特眼神有些狂热,又有些甘之如饴地看着怀中的少年,“为的不就是此刻吗?”
少年怔怔地看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是不是觉得我忽然陌生起来了,”赫伯特轻轻笑了笑,“没关系,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彼此了解,而不是像以前那样畏首畏尾的。”
少年忽然觉得对方的怀抱温暖了下来。
他少年被囚,内心曲折而扭曲,明明高傲却被如此折辱的心态造成了内心的病态,然而唯有此刻……这濒死前的时刻,面对着他唯一熟悉此刻又忽然变脸的男人,竟然觉得说不出的温暖。
“那我们去哪儿?”
“我们……”男人略微顿了顿,然后嘴角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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