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耳朵,大姨忽然说:“欸,你们还记得前年楼上住的那一家吗?”
“哪一家?”妈妈问。
“就是后来那家男人赚了钱搬走的那一家。”大姨说,我见她的眉毛都生动地舞起来,“你们可知道那家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小姨配合地接了话。
“前些天哦,我听别人说,他们家那个孩子,对,就是长得挺好看上去规规矩矩的那个,竟然是同性恋哟!”
我的心里悄然一颤。眼睛依旧盯着屏幕,不敢抬起头来。
“真的呀?”小姨吃惊地呼了一声,“现在这世道,啧啧啧,真是什么都有。”
“可不是吗?”大姨好爽地一甩头发,将之前掉下来的刘海又甩上去,“见我们那时候,什么都没有,哪里还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哦,只想着吃好点,穿好点,嫁好点,现在是日子变好了,什么也不愁了,这些牛鬼蛇神乱七八糟的就统统冒出来了!”
妈妈一直在一边沉默着,到这会儿才慢慢开口说:“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的学生里面也有喜欢同性的,又怎么样呢?还是一样的吃饭,一样的睡觉,一样的学习拿奖学金,有的现在是公司高管,有的现在在国外定居,其实,又关牛鬼蛇神什么事情呢?”
大姨和小姨对视一眼,不做声了,显然是不认同的样子,但碍于妈妈,也不便再多说,赶紧转移了话题,重新聊了起来。
我的心却由此静不下来了。
妈妈,妈妈。
从头至尾我都不敢抬头一眼,我不知她们在谈论此话题之时是否有往我这边投来几道目光,我亦不知我的脸上表情是否出现什么破绽让她们发现。我不知我是如何在她们这短暂的对话中度过这漫长的煎熬的,我亦不知我是怎样隐藏住自己内心的震动和恐惧而伪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可是,就在因为在现实之中听到身边的人谈论到这个问题之时,在内心极度震动和恐惧之时,妈妈,她轻轻地开口,轻轻地诉说,她不批判,也未说赞同,就好像是在谈论日常中一件极其普通的事件。谁又知道,便是因了这普通,而使我提心吊胆的心仿佛受到了她温暖手掌的抚摸一般。我好像又重新变回了那个躺在她怀抱里面的稚嫩的婴儿。人们都忘记了,当一个人在他人和自己的眼里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之时,他对平凡的追求,永远不会亚于一个平凡的人,对不平凡的追求。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
祝福你们!
☆、开学
很快,这个不短不长却是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一个寒假过去了。马上就开学了。新一轮的战争即将爆发,然而,章程还是未曾回来,甚至杳无音信,手机联系不上,邮箱也不回。就好像他从此在我的生活之中消失了一般。可是,我知道,他会回来。我坚定不移地相信着,像相信光,相信热,相信爱。
开学前的晚上,我整和校服,桃子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
“喂?”我盘坐到床上。
“喂,其央。”桃子的声音轻轻的,像是生怕惊动了什么一样,“明天就要开学了,你准备得怎么样?”
我知道她要问什么,坦然地说:“我挺好的,你别担心了。”
“嗯嗯。”她的声音听上去真的轻盈极了,“我知道,其央最棒了!”
我被她装嗲的声音给恶心到了,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她大概也察觉到了,于是尴尬地,与我不约而同保持了沉默。
这份沉默几乎接近了一分钟,最后才被我打破,“你和陆俊文怎么样了?”
“他?”她不知道,每当她提到他的时候,声音总会不由自主地在尾部带上一丝像是期待、又像是惊喜、像是喜悦、又像是亲切的口吻,充满了恋爱中的气味,“他还是那个老样子,木头一样,木木的,也不说话,不过最近长了点,越来越高了!”
“嗯。”我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我此时面对的只是一堵墙壁。于是我不由自主地笑了笑,不笑不知道,一笑嘴巴就好像裂开一般疼,是有多久没笑过了,才会不过一个小小的微笑就让它向我表示抗议?亲爱的,对不起,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让你像一个苦行僧一样陪我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从清晨待到傍晚,整日对着一堆书发呆。我将手盖在嘴角上,说:“你们挺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干嘛一下子说这么老气横秋的话?”桃子在电话那边颇为埋怨似地嘟囔。
因为我要去战斗了。桃子。我说:“有吗?我怎么不觉得?哈哈!”
挂掉手机,我平躺在柔软的床上,浮想联翩。
第二天,我,爸爸开车送我去学校。因为开学,需要办理一系列的手续,爸爸陪我到班上,教室外面排了一条长队的家长交学费。我从窗口看了看,原来班主任搬了一张桌子放在教室门口,方便收钱。家长们都在排队,学生们倒是轻松地站在走廊里面,三五个成群聊着寒假的趣事,甚至还有人在躲着悄悄抄作业。
班上同学对我素来是一半好奇一半敬畏。故此我在班上并未跟哪个同学走得比较近。除了祁阳。不过,祁阳已经是过去式了。
很快就轮到爸爸,班主任热情地喊了声:“许教授,您亲自带着孩子来开学啊!”那张阳光灿烂的脸与平日里瞧我的神情截然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
☆、战斗的开始
因为班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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