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因为这个,”甄母解释道:“我们家的东西在江南也是排得上号的。只是你早先不关心这个,家里又有李氏和我看着,那时候也没顾得上教你。”
“家产里有三样东西是不能动的。”甄母看着儿子,郑重其事道:“宅子,田地和主母的嫁妆。”
不管是原主还是甄应嘉,脑子里都没这个印象,当下打起精神,听甄母继续道:“宅子和田地一旦卖出去,那就代表这家破败了,主母的嫁妆一旦动了,那这家男人就要被戳着脊梁骨骂了。”
甄应嘉点头,他算了算,这等风俗他也能随大流遵从一把,况且也不是养不起,于是他道:“那便请了管事的照看老宅,湖边的庄子也能留下来,还有几处小院子……”甄应嘉皱了皱眉头,“原先也是留着收租的,不如捐给里正,租金给了私塾可好?”
甄母欣慰的点点头,道:“理当如此,虽说我们就要搬去京城了,连黄册都改了,只是这里毕竟是老家,你又有做官了,总是要留些东西下来的。”
“便依母亲。”甄应嘉道:“芷音长进不少,回头让她跟您一起来,免得您太辛苦了。”
甄母叹气,“早先她走的时候刚过我腰,今天抱着她都到我肩膀了,可见是个大姑娘了。”
说到这儿,甄母看了看甄应嘉的脸色,道:“李氏死了也快两年了,你中举的消息一传回来,不少人家都上门来打听你可有续弦之意,我觉得——”
甄应嘉急忙将人打断了,道:“还得缓两年,她……”甄应嘉抿了抿嘴,“我想着怎么也得守上三年才行。”
“你糊涂了?”甄母道:“芷音都多大了,真要让你守上三年,她不就成了‘丧母长女’了?就算还有我在,那将来成亲怕是也要有积分波折。况且我这些日子也打听了,京中规矩可比江南多太多了,又有不少皇亲国戚之女,还有达官贵人之女,芷音将来怎么嫁得出去哦。”
“我若中了状元,她如何嫁不出去?”甄应嘉反问道:“若是我飞黄腾达了,就算是她死了丈夫也一样嫁得出去。”
甄母拍他一下,“哪儿有这么咒自己姑娘的!”
甄应嘉放低了声音道:“我那内弟李逸这次乡试头名,想必将来会试殿试都不在话下,我那岳父还有岳祖父教过的学生可谓遍布朝野,若是还想跟他们联系,怎么也得过上三年了。”
甄母叹了口气,道:“也是,只是……”她还有点不甘心。
甄应嘉按照她的心意又劝道:“况且我这才中了举人,等到真正金榜题名之时,能娶得新妇岂不更加的门第高了?”
说到这儿,甄应嘉莫名想起康和来,下意识又加了一句,“说不定还能娶个什么郡主公主之类的回来呢。”
“那可不行!”甄母急忙道,不过她脸上的笑容早就泄露了她的心事,“这我们家里可供不起,整日见了她,你的老母亲还得给她们请安,你可饶了我吧。”
甄母笑个不停,甄应嘉决定再加把火,又道:“您看宝玉,宝玉才多大一点,要是这个时候娶了新妇,万一……”
甄应嘉欲言又止,不过甄母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宝玉正是要好好教的时候,万一她起了什么坏心将宝玉带歪了怎么办?”甄应嘉忧心忡忡。
甄母刚想说她也能帮着看。
甄应嘉又道:“就算母亲也搭把手看着,但是只有千日做贼的,哪儿有千日防贼的呢?况且除了宝玉,还有她们三个呢,母亲岂不是要累坏了?”
甄母听进心里去了。
“若是新妇进门没两年就生了孩子,到时候他们岂不是越发的没人管教了?”甄应嘉又举了个例子,“就算不生孩子,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总是不上心的,就像那荣府一样。”
“呸呸呸!”甄母急忙唾了两声,“琏哥儿早先我也见过,好好的一个孩子。唉……便依你所说,等去了京城再看看吧。”
甄应嘉点头,至少三年内不用再提这事儿了。
两人聊了几句,甄母又拿了一叠礼单出来,道:“这是当日你中举的消息传来,我们府上收的礼单,我让管家捡不重要的先回了,这些要你自己回信了。”
甄应嘉接过礼单,放在一边道:“晚上我看看,过两日再回。明日我先带他们去青松书院看看。”
甄母点头,“的确要先去他们那儿。你在书院里读书,又是你岳父家。”
又说了几句,甄应嘉便回房了,他将礼单粗略扫了一遍,就放在一边,转身忙其他事情去了,只是到了晚上躺在床上,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急忙翻身起来将礼单又看了一遍,怎么没有林家的!
他走的时候林如海还说要来送行,贾敏死的时候还送了礼去,况且看芷兰芷琦的信,他走之后也曾去过林家,怎么才不过半年时间怎么就断了联系了?
甄应嘉有心想去问问留在家里的两个女儿,只是这个时辰两人都已经睡下了,也只能暂且按捺住急切的心情,等到明天再说了。
第二日一早,甄应嘉起身,带着儿子女儿坐上马车往青松书院去了。
“昨天去闹姐姐了?”甄应嘉一见三个女儿的样子,就知道她们睡得及晚。
芷音笑笑,道:“两年没见了,说得稍稍晚了些。”
甄应嘉看她们还算精神,便道:“等我们搬去京城,这里的玩伴可就见不到了,这些日子我也不大约束着你们,多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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