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思退出屋外,眼底划过一丝慌乱,这戏,究竟该如何继续演下去?
此时的国公府后门,只见一个鬼鬼祟祟地身影,弯着腰,趴在门边,透过门缝往里看,而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粉色的丝帕往里面塞去。不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小厮走了出来,将那人引往前院。
梅忘郁在屋里憋久了,便在府里四处闲逛起来,因为之前被蜜蜂蛰了,惹得祖母一阵心疼,于是祖父便下令,没有他吩咐,不能擅自出府。
“唉。”梅忘郁长长叹了口气,都不能去街上玩,许久没见谢岚,都不知道跟谁斗嘴。烦躁地将手里的鱼食全部扔进塘里,塘中的锦鲤竞相逐食,惊得水花四ji-an,好不热闹。
这时,只见赵凌风匆匆走过,梅忘郁喊了一声,“表哥。”
赵凌风根本没听见,继续往前走去。看见他这副急匆匆地样子,梅忘郁不由得一阵好奇,便跟了上去。
梅邺负手而立,看着眼前穿着略显浮夸的人,一身黑色斗篷,宽大的帽子把整张脸都盖住了,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杨广思,他伸手将帽子拉下,带着不满道:“阳武王身边的人并未给我送药材,我那药已经停了,接下来,我该怎么做,还请国公爷提醒一下。”
此时,赵凌风刚好推开门走进来,听见杨广思这话,回道:“不是号称行骗江湖么?接下来如何,随你自己便是。”
屋外的梅忘郁寻了个隐秘的地方,耳朵贴着墙,屏气凝神,细细听着屋内的谈话。
杨广思一屁股坐下,把玩着头发,漫不经心地说着:“王爷这话说的,即便再有本事,也有用尽的那一天,如今我便是这样,实在想不出该怎么下去了。”
梅邺与赵凌风对视一眼,二人眼里皆是不满之色,却又不好发作。
“已经走到这步,停下来是不可能的。”赵凌风正色道,“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不然,你只能在黄泉路继续行骗。”话里的威胁之意渐浓。
“噗。”杨广思忍不住笑了,“小子,你这话威胁不了我的,再怎么不济,我也比你早经历了十多年的人事。”
“好了。”梅邺出声阻止道,“现在是商讨下一步该如何走,而不是在这争吵。”
被这一吼,赵凌风瞬间像个乖巧的小孩一样,弱弱应了声,“是。”
杨广思也识趣地闭上嘴,静静听着。
“如今陛下病重,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保不准哪天就没了。”梅邺沉声道,双眸打量着赵凌风,“现在,你要时刻准备好,盯紧赵凌云的一举一动,还有秦晏,他与赵凌云,联系甚密啊。”
赵凌风点点头,“谨遵外祖父教诲。”
“赵凌云还好对付点,主要是秦晏。”梅邺垂眸,“站到我们这是不可能了,可有何方法让他不参与这事?又或者说是对陛下的事情不再关心?”赵乾毕竟是秦晏的亲舅,秦家满门忠良,一身傲骨,若知晓他们对赵乾的所作所为,无论是出于情义还是lún_lǐ,怕是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到赵乾身侧,对他们拔剑相向。
“杀了他。”一旁的杨广思c-h-a话道。
赵凌风不屑地斜了杨广思一眼,“不懂别乱c-h-a话。”
“不如将他身旁的闻玉抓来威胁他?待我顺利登基后,再放了?”赵凌风提议道。
梅邺闻言,摇摇头,不赞成道:“不妥,那小子在秦晏心里的分量不一定有赵凌云重。”
梅邺思来想去,眸光瞥见一旁惬意地翘着二郎腿的杨广思,一时间计上心来,“杨神医,接下来的戏,老夫已想好,你可要好好演下去。”
杨广思一听,瞬间来了兴致,走上前,“说来听听。”
梅邺将他的想法一一道来。
赵凌风愣了许久,略带迟疑道:“此事会不会太过无情?毕竟。”
不待赵凌风说完,便被梅邺出声打断,“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杨广思也出声附和,一脸兴奋不已地道:“就是就是,我能想到,接下来的戏份,肯定很j-i,ng彩。”
赵凌风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下,无奈道:“好吧。”
屋内的谈话声渐渐减弱,梅忘郁瘫坐在地上,一脸茫然,眸色复杂地盯着紧闭的门扉,待听到门边的声响,便迅速起身往远处跑去。
七月流火,夜里拂过的风带着些许凉意,赵凌风望着天幕,月明星稀,肩头随意搭着的斗篷早已滑落在地,眼前浮现出一个俊郎的少年,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犹如三月娇艳的花,夺人心魂。
赵凌风起身,捡起地上的斗篷,足尖轻点,朝墙外飞去。
宋谙端着盆,把水往外泼,正好看见赵凌风站在那,由于天黑,并看不清他此时的脸色,不过估计好不到哪去。
赵凌风呆呆地站着,衣服s-hi漉漉的还在滴着水,抬头看着宋谙,带着一丝不满道:“你就不会看着点嘛?”
宋谙扯了扯嘴,“谁知道阳武王会做出半夜闯民宅的事。”
“是吗?”赵凌风勾了勾唇,“本王可不止会闯民宅,还会cǎi_huā。”说完,身形一闪,揽住宋谙,朝屋里走去。
宋谙气得将手中的盆盖在赵凌风脑袋上,并在上面狠狠地敲了几下。
赵凌风面色铁青,松开宋谙,把脑袋上的盆拽下,重重摔在地面,“好玩吗?”
“嗯,还不错。”宋谙满意地回道。
赵凌风并没有心情跟宋谙扯,静静地坐在一旁,直直盯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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