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在极度的痛苦下,他甚至连jīng_yè都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身体战栗的频率,也在随着电流的调整而不断变化。他试图咬舌自尽,然而现在牙关紧闭,他竟然无法自主张嘴。
而凌霄站在一边,静静的倾听着沈静的惨叫,试图从中判断出一个人的痛苦程度。
半分钟后,他转向张国康:“再加大!”
张国康这回犹豫了一下,刚要照办,忽然就听见身后的沈静似乎是尖叫着说了句话。回过头时,他发现凌霄也已然凑了过来。
沈静的确是嘶声喊着什么,喊到第三遍时他们听懂了:
“京都!”沈静的口中不断的涌出一股股鲜血,这导致他的话语听起来尖利而含糊:“……京都!”
张国康抬手啪的一声按了开关,然后同凌霄相视一笑。凌霄随即扭头向门口唤道:“赵医生进来吧,给他打一针强心剂。”
第47章
一九四五年十月,日本京都。
陆振华赤脚站在廊下,旁边的女佣接过了他手里的鱼竿和一尾非常小的鲤鱼,他腾出手来,便弯了腰,把挽到膝盖处的裤腿放下来。
这是位于银阁寺后身的一所别庄,本是属于森田慎吾的,现在借给陆家人居住。别庄附近有一条小河,陆振华百无聊赖,所以新近迷上了钓鱼,把自己晒的黝黑。
整理好裤腿,他扭头看了看他那坐在走廊尽头的大哥。
陆新民的身上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天蓝色日式浴衣,大概是很清凉舒适的。脸上那浮肿消退了,上午又刚剪过头发,所以乍一看,也是位体面利落的公子。不知是那药物的作用,还是新环境让他感到满意的原因,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倒比先前在上海时还要好些。甚至偶尔还有神智清楚的时候,可以同人进行短暂的交谈。
陆振华大步流星的走到陆新民身边,一屁股也坐了下来,又把两条腿长长的伸直,陪着小心笑道:“大哥,我今天终于钓到了一条鱼。”
陆新民慢慢的转头看了陆振华一眼,没有回答。
陆振华并不在意,又接着说道:“那条河的河边还有乌龟呢,不过我没有抓。那乌龟真小……”他用手比划着:“就这么一丁点大,乌龟小崽子。”
这回陆新民微微的笑了一下。
陆振华把衬衫的扣子又解开两个,然后扯着前襟抖了抖,随口问道:“我把鱼都钓回来了,爸爸和那个森田怎么还没有谈完?刚才我经过起居室时,看见那门是拉着的,前面还守着几个日本兵。”
陆新民抬腕看了看表,忽然站了起来,嘴里咕哝了一句:“该吃药了。”随后便踩着木屐向前走去。
这回陆振华没再跟着他,而是抬手捶了捶腿,感觉很累。
而与此同时,起居室内的密谈,也已临近尾声。
森田慎吾长叹一声,语气悲凉的说道:“陆先生,日本政府并非不讲信义,而是重庆政府那边不断施压,我们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还是……”
陆选仁依旧是一身长衫打扮,听了这话,他苦笑一声:“我知道。其实到现在为止,贵国给我诸多帮助,我已经是非常感谢了。之所以造成现在的局面,还是怪我临行前处理不当,结果暴露了行踪。看来天意如此,我也只好认命。请贵国政府放心,我会主动提出回国要求的。只有一件事,还想再拜托你。”
森田慎吾与陆选仁相识已久,如今又是同命相怜。听了这话,立刻便答道:“你请说,我自当尽力相助。”
陆选仁低头,拿起茶杯来喝了一口,又清了清喉咙:“我想把我的二儿子陆振华留在日本。可他在这里语言不通,也没有什么安身立命的本领,所以希望森田先生可以对他关照一些,让他能够生活下去。”
森田慎吾道:“陆先生,这个没有问题,我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等你离开日本后,我就把他接到我的家中。”
“有森田先生的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二人沉默了一刻,忽然都有点要落泪的意思。最后,森田慎吾先站了起来:“我走了,中国政府或许是在三天后派来飞机。陆先生……”他微微一点头:“再见了。”
陆选仁先不回礼,而是直视着森田慎吾道:“我的儿子就拜托给你了,他这孩子天真直率,不大懂事,以后如果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我在这里先替他向你道歉了。”说到这里,他弯下腰,深深一躬。
森田慎吾向他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低头摆了摆手:“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们是二十多年的朋友了,你不要说这样的话。”
陆选仁直起腰,神情落寞的答道:“好,我不说了。你留下来,我们一起吃顿晚饭吧!”
森田慎吾扶着墙站稳了,很疲惫的摇摇头:“不吃了,我下午还要把秋城寺健太郎的骨灰送去他的家中,他老家就在这附近。然后马上赶回东京,近卫首相还在等我的答复。”
陆选仁见状,也就不再挽留,只送他出了大门。森田慎吾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得异常艰难——在南京时他曾遭人暗杀,然而那刺客把炸弹安置失误,结果只炸伤了他的膝盖。
晚饭时,厨子做了一道汤,应陆振华的强烈要求,把那条比手指长不了多少的小鲤鱼也放了进去。然后在饭桌上,他就夹着那条鱼对他爸爸显摆了一番。
陆选仁端着饭碗,很勉强的露出一个微笑:“二十多岁了还这样孩子气,不过以后在河边玩时要小心,顶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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