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尴尬地笑了笑,艰难道:“原公子说的是,我们肯定会给一个交代的,你放心!只不过这事……确实有点复杂,还请你给我们一点时间。”
原随云点了点头:“前辈,我也不是想为难您。只是有些狂妄之徒,为逞口舌之快、妄乱我秋宁剑谷的名声,实在令晚辈心中难平。”
他话中所指太过明显,陶钦马上冷哼了一声。
杜萧林咽了口口水:“这个……毕竟陶公子与池公子是至交好友,呃,情绪激动也是……”
原随云笑了:“至交好友?那怎么只见哀其死,不见感其生呢?我当初救回池朗的时候,怎没见有人替他的至交好友向我感恩戴德?”
陶钦一听这话,脸马上暗暗红了。不只是他,在座之人都很尴尬。
毕竟他们确实刚刚欠了原随云一条命,恩还没还,现在却反过来为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质问人家,实在不太地道。
何况,若舒明决真的不是凶手、反而也是受害者的话,他们岂不算是落井下石、火上浇油了!
见座中之人终于都消停了,原随云才敛了厉色,向杜萧林和煦道:“杜前辈,晚辈那日因在房中休息,不知确切情况。有几个问题,不知可否向您请教一下?”
杜萧林忙不迭道:“当然可以!”
“多谢前辈,晚辈有三个地方不明。其一,池朗死于何地?”
杜萧林回道:“离雪河畔。”
“离雪河?”原随云确认道,“可是我们当日放河灯的那个河段?”
“正是。”
“其二,池朗死时是前胸中剑,还是后背中剑?”
杜萧林道:“前胸。”他说完又补了句,“也就是说,杀人者要么是与池公子相识,要么是武功远在其之上。”
这话众人都颇为认同,但原随云却笑着摇了摇头:“未必,他也可能是在临死之前才看见杀死自己的是谁。”
陶钦道:“什么意思?他怎么可能临死前才看见?他又不是个瞎子!”
他这话说得针对之意极强,原随云却恍若不觉,平静道:“那如果杀人者是从背后叫了他的名字,趁他反应不敏之时以剑杀之呢?”
殿内一静,片刻后,慕清琅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池朗武功不弱,若对方与他身手相当,他就算再吃惊、也是躲得开这一剑的。”
原随云颔首莞尔,轻柔道:“可还有一种情况。在这种情况下,他绝对躲不开这一剑。”
“什么情况?”
“就是……他身后还站了其他人。”原随云笑得别有深意,“他自知若是他自己躲开了这一剑,身后之人便会被此剑所伤。这种情况下,他还躲得开吗?”
慕清琅一滞。
这种情况,他确实没有想到过。
不仅是他,在场根本无一人会往这种情况上考虑。
只因池朗实在太过顽劣,朋友太少、敌人太多。实在让人难以对他产生这种有情有义的联想!
一人道:“原公子的意思是,当时除池朗和凶手外,还有第三人?”
原随云道:“然。”
这下众人的目光就比较明确了,在陶钦和宁娴宜身上来回移转。
宁娴宜性子内向,被大家用这样的目光望着,当时就白了脸色。
而陶钦则是恰恰相反,脸色更红了——气的。
“你可真行啊!三言两语就把焦点扔到别人身上了!”陶钦袖子一甩,喝问道,“但你别忘了,你这分明就是在妄测,根本没什么说服力!反倒是你师兄,莫名其妙、说失踪就失踪了,他的嫌疑最大!你们整个秋宁剑谷的人都脱不了干系!”
原随云听了不以为然,浅笑道:“陶公子怎么这么激动。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可没说要定谁的罪啊。”
他再次转向杜萧林,问出了第三个问题:“前辈,按江湖规矩,各派之人若在外遇到不测,门主有权替其查问相关人员。若门主不在场,则少门主可代而为之。请问,这条规矩,在这烟龙城内可还作数?”
杜萧林一愣,答道:“当然。”
“很好。”原随云唇角一挑,“而今秋宁剑谷的首席弟子在此失踪,我秋宁剑谷的门主和少门主可有权查问在场诸位?”
这下不仅杜萧林呆滞了,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
门主?少门主?
少门主不正是失踪了的舒明决吗?难道……祈宁来了?
慕清琅眉目间也是茫然,即便知道原随云看不见,还是对其拱手道:“还请原公子明示。”
原随云点点头,也不再故弄玄虚,爽快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快赤红暖玉而制的令牌来。
这令牌上刻了一个形状奇怪的鸟兽,在红玉相称下,宛如浴火而生。
众人见了,心中都是一突。
这鸟正是传说中的上古神兽,当年守护天地万物的灵鸟——烈枭,它同时也是秋宁剑谷的代表之物。
暖玉染血色,烈枭噬人心。
这枚玉牌正是无数江湖中人噩梦的来源!
也正是秋宁剑谷的谷主令!
有人震惊道:“谷主令怎么会在你手里?”
原随云不答,一直沉默的白七悠却替他开了口:“谷主令本就该由少谷主佩戴,这有什么不对吗?”
一时间,屋内之人竟都像被扣住了喉咙一般,俱瞪大了双眸、说不出话来。
一个以剑道闻名、却擅行杀手之事的门派,居然定了个瞎子来当门主?
祈宁是疯了吗!
但无论他们如何讶然不解,事实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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