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没有出言反驳。
他不说话,莫雍便接着问道:“刚才沈公子说你没疯,可是既然如此,你为何要攻击风临城中那些年轻女子,还将她们制成人傀?”
“人傀?”云建中闻言有些吃惊,而后不由地摇摇头,“她们果然没能逃离这里。”
“此言何意?”一直沉默不语的夏征问道。
“她们是我抓来的,这一点我不会否认,”经过最初的吃惊之后,云建中的语气渐渐平静下来,他解释道,“还阳之后,我时常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在我耳旁低语,一开始还能强行忽略,渐渐地,偶尔我的行为会受到它的影响,那些姑娘,便是我失控时抓来的。”
“云某并非是替自己辩解,只是那个声音,未免来得有些诡异,”云建中说道,“它所说之事看似反应我内心的渴求,事实上却与之完全不同。这种渴求被那个声音扭曲扩大,然后仿佛强行灌输一般,不停在耳边重复再重复,直至我的意志出现动摇。”
“即使只是一瞬间的动摇,都有可能让它趁虚而入,这声音并非无形无质,恰恰相反,它似乎拥有自己的意志,带着一种刻意误导的味道。好在大部分失控的时间都很短,在我离开这里之前,我便能及时清醒过来。”
“但还是有例外,对吗?”沈清汜接过了他的话头,“比如那十多个被你带来此处的姑娘。”
“不错,”云建中点了点头,“在发现我做了什么之后,她们想要逃离,我便放任她们离开了,只是我随时都有可能失控,所以无法出去送她们一程。”
沈清汜皱了皱眉,他不加掩饰地打量了云建中一番,似是在判断他所言是否属实,莫雍也和夏征面面相觑,他们眼前的这个云建中,即使身为还阳者,言语行事却仍然自有一番君子气度,与花朝口中的那个百无一用的落魄书生,简直天壤之别。
忽地,只听沈清汜笑了一声:“说来倒也简单,是真是假,找人当面对质即可。”
“谁?”莫雍下意识地问道。
沈清汜没有回答,只是回头看了看来路:“花朝姑娘,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花朝姑娘?!”莫雍震惊了,他和夏征回过头,果然看见一道曼妙的身影自暗处走了出来。夏征只是一个愣神的时间,便已经大致明白了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
想来是从他们离开风月楼起,花朝就已经偷偷跟在他们身后了,只是自己当时一心追查夏畅的下落,对此并未在意,莫雍又随时都是一副不设防的性子,没有发现花朝的【尾】【行】也是情有可原,而沈清汜,并没有他们这般顾虑缺陷,只怕花朝在决定跟随他们前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他盯上了。
想到这里,夏征不禁有些责备地看了沈清汜一眼,虽然沈清汜这么做肯定自有打算,但是如此将花朝带入险境的做法,还是让他有些不能接受。只可惜沈清汜像是完全没有接收到他的视线一般,他的目光在花朝和云建中之间流转了一圈,只等他们反应。
“……花朝?”云建中脸色有些难看,“我还当你永远不会踏足这里。”
花朝不动声色地笑笑:“我也曾以为我再不会见到你。”
云建中看了他一阵,最终却也只是摇摇头:“拜你所赐,我只能在这乱葬岗中徘徊,无法投胎转世,如今相见,真是让你失望了。”
花朝轻轻哼一声,转头看向沈清汜:“你早就怀疑我了吧?”
沈清汜笑了一下:“并非沈某怀疑,只是先前花朝姑娘跟着我那一路走来,表现得有些太过平静,让我有些好奇罢了。”
这下,连莫雍都听出沈清汜话中的意思了,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花朝:“我记得最早提醒我们将一系列失踪联系到一起的便是花朝姑娘……你是故意领我们来这儿的?”
面对莫雍的询问,花朝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是,我知道云建中在这里,所以我找上送葬人,希望将他交由你们处理。”
“小刑……”夏畅悄悄拉了拉沈清汜的衣角,“刚才那位云大哥告诉我,他是被花朝骗来这里的。”
“哦?”沈清汜挑挑眉,安抚性地拍了拍夏畅的肩,而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花朝,问道:“姑娘可还有什么话没说完?”
花朝脸色变了一变,随即有些不屑地扬起嘴角,反问道:“过往之事与你们无甚关系,倒是现在有一个还阳者站在诸位面前,不知你们打算如何处理?”
“这个……”莫雍闻言有些不知所措,云建中还阳者的特征太过明显,即使不用九天令也足以确定他的这一身份,可是与此同时,他的神志清醒,如果说莫雍以前处理的还阳者都早已疯魔,不能称之为“人”,那么云建中,很明显还能被归为属于“人”的那一类。
杀怪物和杀人,性质完全不同。
莫雍不禁摸了摸挂在腰间的九天令,云建中身为还阳者,断没有放任他继续在世间游荡的可能,可是如果要让这样一个神智清醒的人去承受被至阳之力灼烧的痛苦,这更是与虐杀无异,莫雍于心不忍。
“前辈,还有什么别的方法吗?”莫雍向夏征求助。
夏征很明显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可以消除他的执念,或许我们不必动用九天令。”
不料沈清汜却摇了摇头:“他的执念是花朝,莫非你们想让活人陪葬不成?”
此言一出,不止是夏征和莫雍,连云建中都无奈地苦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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