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杰瑞才告诉他钱放在那里,想必是自觉那是不干净的钱,说出来怕警察去抄家。
眼看探视时间就要结束,外头也有警官来找监视的同事一起去吃饭,杰瑞趁着他们意识松懈,忙使劲对单钰博使眼色,“单律师,我能不能跟俞浩单独谈谈?”
“嗯?”单钰博不解。
这边警官已经开口拒绝,“不行。”
“呃,误会,误会。”杰瑞摆出他遇神杀神的完美笑容,说,“不是我们两个单独谈谈的意思,就是有些事情,不方便当着单律师的面说。呵呵,不妨碍警官同志尽忠职守。”
轮到警官莫名其妙了,不过单钰博不在意,耸耸肩膀,“那你们谈吧。”走出去之前拍拍俞浩的肩膀,“在外面等你。”
世上有多少人在知道自己怀有非分之想以后可以立即打灭自己的妄想呢?总之,凡人是很难做到的,譬如杰瑞,也譬如俞浩。
不过免除牢狱之灾这个妄想果然还是破灭了,杰瑞以他超凡的适应环境的能力接受了这个事实,看着俞浩的时候,表情很是轻松,“说吧,我这里提供独家的八卦咨询,也是为了答谢你来看我。”
俞浩莫名其妙,“什么八卦?”
“你难道一点儿也不好奇单钰博跟牟云笙的事情?”看俞浩像个清纯小男生一样,脸一下子就红了,杰瑞掩不住笑,甚至都要伸手去捏他的脸,“哎哟,羡慕嫉妒恨都写在脸上了,还装!”
闻言俞浩一愕,居然去抹自己的脸。
杰瑞甚至不顾旁边铁黑着脸的警官,拍着桌子笑出声来了。
俞浩感到很气馁,但他的确非常好奇。他是不敢去问牟云笙的,想要知道的话,也只能从杰瑞这里套消息了。
“这个嘛……”杰瑞还想要故弄玄虚逗一逗这个一恋爱就眼瞎的男人,可是瞄到警察同志一脸不耐烦,就等着他们谈完收工,只好收起自己的玩心,挑了重点说,“他们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当年还在这里读书的时候,在圈里就是很有名的一对。”
俞浩双手撑在膝头上,久久发不出一个声音。
“喂?你还好吧?”杰瑞只知道他和牟云笙肯定睡过了,不过在他们的圈子里,睡一次正常得不能再正常,怎么一句话就产生这么大的效应?而且,都三十几岁人了,不至于真这么纯情吧?
“那现在呢?”这个问句问出来,俞浩自己都有些吃惊,太平静了。
杰瑞看他样子委实不太对,急忙道,“已经分手了啊。诶,不对,后来听说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在一起过!”
俞浩蓦地抬头,“什么?”
他想想也不太对,歪着脑袋试图理解着,说得不明所以,“后来他们去北京读书。有一次听一个和单钰博在同一所学校的人说,他们上大学之后就没以前那么熟了,都是单钰博去找牟云笙……再后来,单钰博就跟一个富商在一起了?那时不知道是他还是牟云笙,反正当事人给了个官方解释,说其实一直都只是好朋友什么的。诶,搞不懂他们读书人在想什么啦!”
俞浩眉头紧蹙,回想刚才一路过来,两个人之间的默契,似乎的确除了“好朋友”以外,也没有什么更特别的。不过,只是好朋友的话,已经有了男朋友的单钰博会用近乎溺爱的姿态纵容牟云笙吗?
说不懂,就是真的不懂,再说那么久远以前的八卦,看遍大千世界的杰瑞哪能仔细记得?看着俞浩脸上风云变幻,杰瑞于心不忍,绞尽脑汁回想一切细枝末节。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他激动道。
俞浩一愣,“什么事?”
“探视时间到了,我们要下班了。”旁边的警官却对这种事情有些恶心,听不下去,正巧时间也到了,马上站起来催促。
俞浩心有不甘地站起来。
这时外头走进来一个警员要把杰瑞带走,杰瑞忙说,“就是,呃,单钰博一开始不是学法律的,他后来才改的!”说完,他就被警员不由分说带走了。
牟云笙为了避嫌,连派出所都没有进,就站在外头一棵紫荆树下抽烟。
这种花每天从三月份开到十月份,缀满枝头,纷繁飘落,让市里不管新街还是旧城,都繁花似锦。
前些日子起了几天的大风,把树上剩下的残花都吹落尽,只留下花瓣嵌在树下的泥土里,化成花泥。
烟盒里剩下的烟本来就不多,抽了三根就没了,他没有烟瘾,就只是无所事事。有朋友打电话来,知道他一直留在本地,约出去一起喝酒,但牟云笙拒绝了。
等得实在不耐烦,牟云笙索性就拿着手机刷起微博来。
关注的更多的是律政界的事情,还有一些官方新闻,他有一段时间没有玩这个了,看到刷出了财经报道网站的新闻,不免还有些讶异:尽管一直在给有钱人打工,但牟云笙并不会刻意去关注这些。
不关注的原因,也有一定成分是在逃避。现在很多官方微博为了吸引网友眼球,会和八卦娱乐博主一样,发一些含糊其辞的猎奇新闻,是失官方的公允性。
那倒不是最紧要的……
牟云笙看着屏幕上那条鬼使神差就点进去的微博,握着手机的手就这么冻僵了。
阳光广场常董关唯晨近日在北狮实业例行记者会上公开承认同志身份,并表示自己已经有了想要携手一生的恋人。
“干嘛呢?”
身后突然冒出的声音让牟云笙的手一抖,手机就摔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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