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惊讶地看着他,“哟!动心了?”
闻言俞浩心脏倏尔收紧,忍不住抬眼看牟云笙,可他却没有理会他,说得也肯定而随意,“神经病。我下礼拜回去了,在那之前总要把人治好。”
“回新加坡?”杨棨抬头询问。
牟云笙耸肩,“我还能回哪里?巢都被你占了。”
他扬了一下眉,看向早已满脸通红的俞浩,见他眼底都有了水光,脱手套的时候叹气道,“你这种心态,就像进店里挑玩具的小孩——选中一个好玩的,却不想买回家,就在店里玩一玩,玩完了又恢复原样放回货架上。你干嘛这样啊?真这么穷,连个玩具都买不起?”
牟云笙愣了愣,没好气地说,“你管我买不买得起,赶快开单。”
俞浩拿着杨棨递过来的单子,薄薄的纸张很快就湿得皱巴巴的。他的头微微低着,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明明牟云笙还站在旁边,俞浩却不想再看到他了,将他视若无睹以后,问题问出口也没那么艰难了,“杨医生,这个药,有没有药效差不多,没那么贵的?”
“嗯?”杨棨已经锁上了抽屉准备离开,闻言惊讶地看着他,又看向牟云笙,说,“这个就是最便宜的了。我知道你家里的困难,不会开贵的药给你的。去外面买也便宜一点儿,一般药房就有售。”
俞浩感激道,“谢谢。”
杨棨往外走,先是满面狐疑,但后来还是开玩笑道,“我私生活是乱了点,但医德和良知还是在的。”
这么一来一回的对话,完全蒙在鼓里的牟云笙终于忍不住说话了。他问俞浩,“你不是有工作吗?不至于穷到省这点儿钱吧?”
俞浩短促地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挠挠额头,转而对杨棨说,“杨医生,我先去看国春了。”
“嗯。”杨棨双手放在白大褂口袋里,点头目送他离开。
他此刻是一秒都不想再跟牟云笙相处了,却不知道自己努力做出来的淡定随意,在旁人看来更像是落荒而逃。牟云笙望着他低头快步离开的模样,不禁莫名其妙,余光又瞥到杨棨一副看热闹的神情,撇撇嘴,问,“他家里什么困难?”
杨棨乐了,拍他肩膀道,“还说没动心,什么时候见你这么关心床伴家里的事?你知道我家里有几口人吗?”
牟云笙嗤笑,像扫落叶一样扫掉他的手,“我刚刚否定你了吗?”
“诶~~”杨棨一听眼睛亮了,指着他笑了个半天,却眼尖看到他颈子上的痕迹,顺手就拽过了他的领带,眯起眼睛道,“死鬼,瞒着我又勾搭谁了?”
他皱起眉,挣开杨棨,“杨医生,注意点形象。你快把我恶心坏了。”
杨棨却耸肩,甩了甩被他攥红的手腕,说,“偷吃也不擦嘴,也不怪别人生气了。”
“什么?”牟云笙懵了一下,继而想起上午在机场发生的事情,手就摸到了颈子上。
他怔了半秒,脱口骂道,“操。”
“还真别这么骂,给你留这印子的人就等着你操呢。”杨棨说完看到牟云笙眼睛里放出来的冷光,便收敛起玩世不恭,说,“俞浩家里真的有困难——哦,我说的是被你欺负的那个。他侄子得了血癌,动个手术加上前后治疗花了四十几万,先前一直在筹钱,后来把钱借到了,现在一分一毫地省钱好还钱。那小朋友也够可怜的,没了爸爸,妈妈又是个打临时工的。家里亲戚虽然多,但都各自飞了,小孩儿治疗的费用全压在俞浩身上。”
他说得笼统简单,但牟云笙想起最初认识俞浩的时候遇到的那些事,又是卖身又是卖血的,看来还真是穷疯了,疾病乱投医。
牟云笙考虑了一阵,又问,“你知道他怎么借到的钱吗?”
“这事儿也怪,原先孩子的妈妈还一个劲跟我哭穷,说能借的亲戚都借了,也就筹了个零头,多了没有。后来突然有一天俞浩来跟我说可以动手术了,钱是一步到位的。”杨棨回忆了一下,恍然道,“有一次俞国春的妈妈跟我唠叨过,是借了一个朋友的钱,那朋友现在在美国了。”
他转眼看向杨棨,见他确定点头,哂笑道,“你还真是妇女之友啊。”
他一副得此美名纯属误会的模样,让牟云笙哭笑不得,又道,“我在韩国园区那套房子,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要?”
杨棨没想到他突然变了话题,有些讶异,理所当然地点头,“等你开价。”
“你什么时候有空,一起找人去做个估价,合适了就给你。”牟云笙来了个电话,他看了一眼就掐掉了。
杨棨眨眨眼,“你真卖?那可是你在市里唯一的不动产,卖了,以后回来就得住酒店了。”他顿了顿,又了解似的自言自语,“哦,你也不回来了。”
在此之前,俞浩曾想过要怎么形容他和牟云笙之前的关系,可是从没有哪一次像杨棨所形容的那么贴切。他之于牟云笙,应该就是放在玩具店里的,只值得当场玩一玩,却不会买回家的玩具吧。
他沮丧地来到血液科的住院区,在门口叹了口气,心想这到底还是一场梦,醒不醒也由不得他。
俞浩拍了拍自己肌肉紧绷的脸,提起了精神走进病房,却被里面的人给弄呆了——张志敏正坐在床边,手拿一个大黄蜂变形金刚,跟手拿擎天柱的小国春玩闹,两个人玩得正开心,动作、配音样样俱全,小国春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他们兴致正高,没有注意到俞浩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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