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同情,工作还是要继续做,劳力也是要继续压榨的。更何况俞浩年轻时上的是厨师学校,怎么说也是科班出身,来店里吃粉的人多半都是冲着他煮的老友粉来的,门面开的时候怎么能少了他?
不过这几天俞浩急着筹钱,吴大海吝啬非常,自然不可能预支工钱,毕竟雇佣关系维持了两年,为了避免俞浩突发奇想跳槽,吴大海容许他早退,可以在晚上十二点时下班。
俞浩刚来,水都没能喝一口,就有客人点了老友伊面。他打着呵欠,没精神地系上围裙,洗锅生火。
“诶,昨晚怎么样了?”跟他在一起打工的马小梅把择菜的篮子拿过来,就站在他边上择菜。
俞浩煮面的动作停了一下,偏头瞥了她一眼,“……还成。”他当然不可能说自己进了派出所。
马小梅眨眨眼,“赚了多少?”
他想了想,苦笑道,“也没很多。”其实一毛钱都没有赚到。
“这样?按理来说国庆应该人蛮多啊,还是竞争太激烈?呐,你还是穿得体面一点,这样生意才好。”马小梅跟他传授经验,“我哥就是那样的。”
俞浩含糊着点头,装作专心致志煮面的模样。
早退的原因,跟店里的人解释的说法,就是在会所找了一份泊车小弟的工作,夜班。
会所自然不是什么顶级会所,只属于二流层次,所以招收的临时工要求也不高,像俞浩这样的绰绰有余,那类地方暴发户很喜欢去。暴发户一般很爱炫耀自己多么多么有钱,又有点儿小农阶级的吝啬意识,小费给得不多,却给得勤,好像是个人都要施舍一点儿似的。
马小梅的哥哥就是在一家二流会所当泊车小弟的工作,人多的时候一个晚上的小费都有好几百。
所以当俞浩说为了筹钱去做那种工作的时候,大伙儿都是觉得不错的。只可惜他们并不知道俞浩家里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那种工作基本上满足不了他的迫切要求,思来想去除了卖肾、卖血就只有卖身,而卖身是俞浩最能接受的一件。
因为他本来就是零,不怕被人操。
粉店一开始是招待早午餐一起解决的人,然后就进入了午餐时间,忙得热火朝天。好在不是所有人都是来吃老友粉和老友面的,正餐时很多客人都要吃瓦煲饭之类相对更正式的食物,俞浩得以坐在一边歇口气。
屁股还没坐热,服务生都忙不过来,连老板都去上饭上菜,俞浩也被叫起来。
前面要了四碗老友粉,都是三两,俞浩煮完以后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把其中两碗放在托盘里给马小梅,剩下两碗则由自己端过去。
“哎呀,三年没吃了啊!”
还没端到桌上,俞浩就被那个背对着自己的身影给震住了,对方感叹的声音也跟记忆中的一样。明明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居然还和当初一样一清二楚。
直到马小梅都已经把另外两碗放到桌上,拿着托盘走过来,俞浩才回过神来。
他才想把手里的老友粉也给马小梅端过去,那个人身边坐着的男人就转过头来,看到他,注视了几秒之后神情古怪地皱起了眉,叫出了他的名字,“俞浩?”
正对着他的那个背影僵了一下,两秒钟之后转过身,那双黑色的眼睛盯着他,露出了惊讶的神采,而后嘴角微微上扬泛起跟从前一样温柔又疏离的笑意,“怎么是你?”
俞浩张了张口,抓住脑海里的那个名字,叫出来,“闫稑。”
第2章
努力保持镇定,俞浩把老友粉端过去,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前一天没休息好的缘故,居然在把粉放下来的时候,手抖得汤汁都洒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其实这种情况在这种店里随时都会出现,可俞浩一看到那一小片洒在闫稑面前的汤汁就条件反射一样地把道歉的话脱口而出。
“没关系,没事。”闫稑还是跟以前一样,措辞没有改变,举动也是一样的。
他把还放在托盘里的另一碗老友粉端出来,放到了坐在他对面的那位客人面前,然后抬头对俞浩微微笑了一下,带着抚慰的目光,“你先去忙吧。”
俞浩愣了愣,从围裙口袋里拿出一张不怎么干净的抹布,“我、我擦一下桌子吧。”说完,他征求同意似的偷偷看了闫稑身边的林珏一眼。
林珏就是那个刚才叫出他名字的青年,此刻正用非常冷漠的眼光看着他们二人。
闫稑看看他,然后往椅子后面坐了一点,示意俞浩可以擦。
俞浩低着头匆忙又仔细地把那点汤汁擦干,可本来桌上就有些油腻,不可能真的擦干净。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因为这是闫稑坐的桌子,俞浩为不能擦干净而感到气馁。
握着那张抹布,俞浩不知道要说什么,余光瞥见坐在闫稑对面的那名青年正用兴味的目光打量自己,俞浩顿时满脸通红。遂即他发现了另外一件让他吃惊的事,那就是,这张四方桌上坐着的第四个人,正是几个小时以前在派出所里见到的那位牟云笙牟律师。
不设防地,俞浩整个人都吓了一跳,举动大得让闫稑笑起来。
“怎么了?”声音里带着恰如其分的温和。
俞浩不由自主地多看了牟云笙两眼,他的目光就跟x光一样在上上下下扫射了俞浩好几遍,最后眉心蹙成细致的皱纹。
生怕他认出自己,俞浩连连摇头,“没、没什么。”
“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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