锻造的,加上十三个小时的反攻时间,局势还未定。”
“你不走?”我问。
“暂时,要等到星光盛开。德爱尔兹已经开始设局,可惜多了一个变数……”弗尔舔舐着粘上苹果派碎末的手指。
“也不一定……”我随口道,“苹果派是他做的,说不定他在里面下了药……”
弗尔沉默了。
我考虑到其中的可能性,紧张地咽下口中的苹果派,冷汗涔涔。
“不,好极了!”他倏地欢快地笑了,死气沉沉的脸上一刹间云开雾散,“好极了,我改变主意了。既然你是来劝说的,那么在这方面上的小困难,你是愿意去解决的吧?”
叫我犹豫不决,他眯着眼轻快道:“或者看在苹果派的份上?这可是我来到地下城,或者说有生以来,第一次吃陌生的黑精灵给我的食物。”
好吧好吧,是我理亏。我只好苦哈哈地答应了,最近麻烦似乎总是青睐于我。我问道:“我能做些什么?”
“文!沙!”弗尔抬头高喊。
轮子咕隆咕隆地滚动,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破声,一层的地板壮烈牺牲了。机械蝎从坑底跳了上来,而慢一步的文左右摇动着绿光,咋舌道:“天呐,啧啧,要变天了!你这个笨家伙,我说过多少次了,该死的不要进屋!你看看,地板又破了个大洞!你这……”
文骂的天昏地暗,连我也被他高涨的情绪感染,攒着斗篷的一角送到弗尔的眼前,咬牙切齿道:“你是想杀人么,托你的福,防护法阵又少了两个!”
“噢,是吗?大概是因为星光吧。”弗尔又是那一副漠不关心的嘴脸,“如今我不也手脚齐全地活下来了么——文。”
文道:“还剩下两个小时,我亲爱的主人。”
“你的任务很简单,利里帕博,指路。带我们到死亡之树的树下,避开路上会遇到的所有黑精灵,该死的临走前我不想再脏了自己的眼睛。至于你,文,”弗尔张来了手,像是拥抱了整个世界,“把我背上去。”
不可思议。我只能想到这么一个词语来形容。
机械蝎的腹部打开了一个方形的入口,我跟着碎碎念地背起弗尔的文,走进了机械蝎的内部。
里头比想象中还要宽敞,没有任何精心的布置,四壁都分别钉着一张床,一条纯白的软被像一团破布一样被扔在了床脚旁。蝎子的左眼显示近景,右眼显示远景。虽然我对艺术不感兴趣,但是此时此刻也能深刻地体会到大艺术家萨安缇看到我时“瞎了眼”的第一印象。
“路途颠簸,有时在陆地上奔跑,有时在水里潜泳,总之状况百出。为了在何时何地都能睡上一觉,所以我才设计了这样的内室。”文把弗尔放在床上,又捡起被子亲自为他盖上,弗尔才道,“休眠吧,文。还有,出发,利里帕博。你只需要说出指令,无需动手操作。”
于是接下来……
我:“向左。”
弗尔:“左。”
我:“向右,右!”
弗尔:“右。”
我:“直走。”
弗尔:“……”
我说一遍,弗尔再复述指令。我快要烦透这枯燥无味的一唱一和,弗尔则坦然自若道:“谁叫你的夜视能力太好呢?趁机好好发挥你的种族优势吧,这可是我来到……”
“来到地下城,或者说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相信一个陌生的黑精灵!可以拜托你换一个有新意的说辞吗?”我叹气道。
“不能。”他也叹气道,“所以请你闭嘴,太吵了。”
接下来的路途,除了单调的“前后左右”,我们再没有其他的共同话题。等快要抵达树根底下时,我才干干道:“他们住在树屋,凑太近会被发现的。”
弗尔淡然道:“没关系,大部分黑精灵都出去了。”
“噢,这样啊。”我道,我不问为什么,然后就没了下文。
机械蝎停下来后,我仍然干站着,尴尬不已。片刻,弗尔才察觉似的,问道:“你怎么还不下去?”
“……什么?”我怔住。
弗尔思来想去,道:“再见。”
……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报酬是没有的。”弗尔又道,“请你来的是德爱尔兹,想要报酬你应该去找他。”
……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黑精灵么!我气冲冲地就要走,蝎子的眼睛“咚咚咚”地被敲了三下。
“打扰了,没听错的话,你们是在叫我吗?”
德爱尔兹的笑脸清楚地印在了左眼上。
“不,你听错了。”弗尔冷下了脸,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指令,“沙,向上。”
机械蝎哼哧哼哧地沿着树皮向上爬,德爱尔兹却像贴在了左眼上一样,霸占了整个近景,笑容不变道:“好过分,我的心都碎了。不过我赌对了呢,你果然在星光开花之前就来了。”
在弗尔发飙之前,德爱尔兹好笑地掂了掂一个钱袋,金币之间在布袋的狭小空间中相互摩擦、碰撞,“叮铃叮铃”地响着,隔着一层铁皮我都能闻到那万恶的铜臭味。德爱尔兹笑呵呵道:“这是说好的五百金币。”
我记得蝎子的眼睛是可以打开的,抬眼对上了德爱尔兹的笑眼。
他的红眸落下了一滴血滴,掀起一圈圈涟漪。
不……
不要盯着他的眼睛……
快闭上!
我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不止是手,我全身的细胞都在哆嗦着尖叫、哀嚎!
谁来……
我的喉咙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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