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气息奄奄。室内一股浓郁的中药气味,却也回天无力。“你为何这样待我?”太子眼睛已经哭不出眼泪,双目通红,拳头捏的青白,跪伏在榻前。“为何独独这样待我!”太子歇斯底里的大喊,旁边的侍女皆吓得慌张跪下。太子喊完,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竟眼白一翻,昏死了过去。
此时,皇城乱成一锅粥,四皇子与七皇子先后前来探望已经昏迷了半日的老皇帝。九王府里却一反常态的热闹非凡,张灯结彩,竟是挂了满府的大红灯笼。长安百姓倒是不知皇城变故,日子还是照常过,只是街口一只近人高的白虎打破了这份宁静。
北堂昊胸戴红花,火红锦袍乌发金冠,手牵红缨缰绳驾着一匹踏雪乌雅走在前,东方玥手里牵着红缨的另一端,骑在一头人高白虎脊背上,一头乌发如水瀑飞泻,头戴凤冠,遮面红纱也遮不住倾国倾城容貌,奇怪的是两人都是男子装束。深冬长安市集本清冷,一道红色队伍浩浩荡荡的从集中穿过。登时周围的人多了起来,又害怕那凶兽,不敢靠近,只能远远观望。
皇城一片悲戚,城外却喜气洋洋。四皇子与七皇子听说九王爷在这当口竟然办起了喜事皆目瞪口呆,着实不知北堂昊心中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东方府的家仆急急忙忙的冲进了院里,东方家长手一抖,玉杯掉到地上碎作几片。
“罢了罢了,随他去吧。”东方家长叹了口气,心知自己二儿子表面顺从心中其实最为倔强,认定的事情便不会改变。东方家的家仆们一听老爷并没有生气,纷纷该溜的溜,纷纷跑去看热闹,一时间东方府竟显得凄清了起来。东方家长还是没法接受这个事实,抹抹眼角——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啊!
东方玥沉着脸一路进了九王府,同样不知北堂昊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北堂昊却看上去心情很是不错,跨了火盆,拜过天地,喜滋滋的被北堂昊拉进了洞房。
府里也无宾客,只剩下侍女家仆们围在一起做了一桌子好菜,权当多日布置忙活的犒劳。东方玥牵着白虎进了卧房,北堂昊留在外面拿着酒壶摇摇晃晃的摸样被关在门外。屋外的吵杂传不到室内,东方玥脑中乱作一团。
白虎不知怎的在东方玥离开这段时间竟又长大了些,逐渐与其他老虎体格有些不同,眼里却没了那股子灵气,跟个家养的畜生一般贪图享乐,成天吃吃喝喝随便窝在那里就睡着了。东方玥眉头紧皱,这白虎不就如他一般,早就习惯了这般无风无浪的日子,贪图享乐起来了。
北堂昊醉的脚步虚浮,脸颊晕红,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被侍女扶了进来。东方玥走上前接过北堂昊,遣退了侍女,屋里只剩二人。北堂昊眼神一变,走到桌边灌了口凉茶,毫无醉意。
东方玥刚想开口就被北堂昊猜中心思一般打断“现在你不能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风雨前夕
皇帝病危的消息传了出去,四皇子与七皇子争斗愈发激烈,甚至摆在明面上,丝毫不顾及其他。两位皇子争权之时视太子如同空气,太子儒弱,终日守在皇帝寝宫泪流不止,几日没有进食,脸色蜡黄,面颊消瘦。
各封地授王爵位的皇子对长安之事不予过问,皆持中立态度。太子之位不保早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不过王权之争究竟谁是赢家还是未定数。四皇子七皇子争夺也就算了,九皇子还莫名掺了一脚,但这国丧将来之时,胆大包天敢这时办喜事的九王不知道打了什么主意。
老皇帝只吊着最后一口气,回光返照一般突然清醒了。北堂昊接到大太监传旨,急忙奔去了皇城。入了这垂暮老人的寝宫,满室腐朽的药味,侍从被早早遣散,诺大的寝宫里只有皇帝一人。
大太监随在北堂昊身后,老皇帝气息微弱,谈吐却格外清楚。老皇帝嘴唇张合,北堂昊瞳孔收缩,噗通一声跪在了皇帝面前,泪珠夺眶而出,噼噼啪啪的落在白玉地板上。“儿臣当殚精竭虑辅佐。”大太监手中拂尘落到地上,也忙跪了下来,老皇帝遗愿竟揭露出如此大的秘密,终生谋划,托付与江山之人怎么都想不到竟是他!
老皇帝终于放下心一般合上了眼,身子如断线风筝一般倒了下去。大太监悲怆的喊声从深宫传出,震颤了整个皇城——皇上驾崩了。
北堂昊走出寝宫,眼角泛红。太子拦在他面前,双目通红已是哭不出一滴眼泪,神情颓丧。“殿下?”北堂昊开口,太子双膝无力支撑躯体,悲伤过度一般跪坐在了地上,哽咽着说:“父皇……可说了什么?到死也不告诉我的事情居然告诉你,呵呵,可笑!可笑!”
北堂昊皱眉,这傀儡太子一声着实悲惨,上前扶起太子,边说:“殿下只要顺其自然便好。”太子挥开北堂昊的手臂,踉踉跄跄的往东宫的方向去了。大太监手里握着两份遗照,郑重的将一份收到了密匣里。
北堂昊手里捏着一卷密旨,感慨皇家人情冷漠。几位皇子之间本就互不关心,各自经营着自己的生活。东宫内死寂一片,太子卧床多日。四皇子七皇子按兵不动,竟是难得的一阵平静日子。宰相监国,国丧七日。
东方玥一身黑衣,走到院内,院内飞雪飒飒,竟是难得美景。北堂昊布条蒙着眼,与三房妾室玩闹,院内嬉笑声在这寂静长安格外刺耳。东方玥眉头一皱,又碍于自己一个男子何必跟女人过不去,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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