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胖子拎着水往回走,刚离开村里没几步,忽然听到一群小孩子嘻嘻哈哈的打闹声。那群熊孩子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七嘴八舌地吵嚷起来:“快看!是那个卡棱子!卡棱子又回来啦!”
紧跟着就有一个脆亮的声音大叫道:“兄弟们,快跟我打这个卡棱子!”
我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突然后背就噼里啪啦遭受了一波攻击。无数的石子、冰块噗通噗通地砸向我,纷纷打在我后脑、背上、屁股上。我很想转身过去踹飞这些熊孩子,但是这个时候转身恐怕脸上会被砸成月球表面,刚想拉着胖子跑,忽然听到胖子发出了一声暴喝:“□□们大爷!都他娘的找死吗!”
胖子这一喝非同小可,乱石攻击一下子停住了。我转身一看,几个七八岁的黄毛孩子,浑身脏兮兮的,手里都举着大大小小的石头冰块,被胖子吼得迟疑了。为首的年纪大一点,估计有十来岁,跟胖子互瞪了几秒之后,一壮胆子又叫道:“他是跟卡棱子一伙的!都给我打!”
说着把手里的冰块扔向了胖子。
胖子飞起一脚踢开冰块,“操”了一声大步地就朝他们追了过去。一群毛孩子登时作鸟兽散,纷纷逃跑。胖子几步冲上去拽住跑得最慢的一个瘦小个子后领,一把将他提溜起来甩了两下,怒道:“小王八蛋,说谁是傻子!还说不说!”
瘦小个子也是在群体里壮胆作恶,大概不曾遇到这种场面,吓得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踢蹬着双脚,两手乱挥冲我比划道:“是他!他是俺们村上的卡梭子!”
胖子又喝道:“不准哭!说清楚!怎么回事!”
瘦小个抽抽搭搭吓得不敢哭,吹着鼻涕泡泡扁嘴道:“一年前,他一直在俺们村上转悠,蓬头乱面像个叫花子。他没屋住,也不开口说话,俺们村的大人都说他是卡棱子。信小江才带我们打他耍乐子的——”
信小江说的大概就是刚才那个打头的小地头蛇。我叫胖子把瘦小个放走,什么叫花子,小孩子大概认错人了。
瘦小个挣脱了胖子的手一下子跑得老远,见我们不信,又朝我们大吼道:“我没骗你们!他一年前真的一直在俺们村上!你们不信的话去问俺们这里大人!俺们都认得他!”
说着就跟着同伙跑远了。
恼得胖子弯腰捡起一块冰朝他们扔了过去:“□□祖宗的小王八羔子!再让老子逮到——”
我赶紧制止胖子,强龙不压地头蛇,哪怕是群小地头蛇。这毕竟在别人的地盘。万一闹起来,这满村的人举着锄头板凳找我们算账,那我们就摊大事儿了。
回到营地,我想想觉得有点奇怪,那孩子说我一年前在这村上流浪?莫非当时吴邪一直在这里考察?按照那小孩的描述,似乎吴邪是出了什么状况,导致人变得有点愣。但这个说法好像并不成立。按照吴邪的笔记来看,他被小花从长白山救下来是张起灵进山之后几天,后来他一直在追寻什么线索,一直到在苗疆中伏。这中间他从没来过长白山。
如果说小孩说的那个人不是吴邪,那么那个人会是谁呢?显然他的长相跟吴邪,也跟我非常相似。导致即使我自认收拾得还算干净,那些小孩也一眼就认为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我抓了抓头皮,不停地打着嗝,一边打嗝一边思考,这世上有那么多长得很像的人吗,再怎么大众脸也不能这样啊。我该不会是吴邪上回在长白山快死了的时候,潜意识里物质化出来的吧?
想到这个我打嗝更起劲了。
胖子经过刚才那通发泄,情绪比之前好了一些,这会儿已经操着家伙开始做饭了。不过他的脾气不可能负责两边人的伙食,所以丹朗也加入了跟他一起扮演火头。
我自从大闹了新月饭店之后就得了一种怪病,就是无休止地打嗝。这毛病严重到什么程度,就是如果我开口说话,基本是说一个字打一个嗝,就跟口吃一样。小花拿了水来给我猛灌也没用。
除了张胤禛,张起灵也不在营地。自己一个人往山上去了,大概是去打探情况。
说真的,我还挺佩服张起灵的自愈能力的。前一晚在北京那种状态,我明明看到他简直是万念俱灰的样子,但是经过一夜之后,当他从吴邪的房里走出来,他又恢复了那种千山静壑的持重,完全看不出来前一刻还万箭穿心。
我心里不禁非常好奇,这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在张起灵面前说到天神一样的存在,那张胤禛还得往后排。
小花过来坐在我旁边,问:“好点没?在想什么呢?”
我用一个接一个的嗝回答了他,想了想问他:“花儿爷,你上回在长白山救回吴邪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样?”
小花认真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表示没有还是不知道。他问:“你想说什么?”
我看了看四周,叫他把耳朵凑过来,把吴邪那老伙计老痒的事跟他说了。小花侧目看了我一会,皱眉道:“你觉得你是吴邪物质化出来的?”
我觉得这么说也不是很妥当,但又不知该怎么说,兴许北京那个吴邪才是我物质化出来的也不一定。这反正是搞不清楚的了。我说:“你看,我刚回到杭州的时候也没有任何记忆,这点不是跟老痒很像吗?”
小花立即指出几个疑点:“我当时追上吴邪的时间应该不够他物质化你或者你物质化他。而且吴邪手上也没有任何有这种功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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