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越肖山以为是有人想借她朝越家下手,却完全没料到这是一场天灾*双管齐下的惨剧。
重生的苏言不清楚内情,厉铮只用听个话音就知道是什么情况,越肖山的车祸事件并不单纯。
时间,地点,人物,以及倒霉的喝了酒的德国人,计划设计的□□无缝,连越肖山的父母都险些相信车祸仅仅是酒驾的意外了。
直到他们收到一卷录音。
是在越肖山去柏林前,厉铮和她的一段对话。
厉铮:“你还是别去柏林了。”
“为什么?”录音里,越肖山问,“难道让你家苏言一个人代替剧组出席电影节?你舍得他一个人面对那样的场面?”
“得了吧,我才不信你舍得。本来你就脱不开身了,我再不去,回头圈子里的人得怎么说咱们剧组。”
录音一时没了声音,过了大约半分钟,才响起厉铮的声音:“那你小心出行,注意安全。”
红灯停止了闪烁,录音结束了。
录音的时间不长,然而短短几句话的信息量是巨大的,厉铮的每一句话,都意味着,他对越肖山的车祸是知情的。
知情,却眼睁睁的看着她去送死。
越母想到死在异国他乡的女儿,眼泪再次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她睁着通红的眼睛,望向坐在一旁的丈夫。
越父一声不吭。
过了好半晌,才叹了口气。
越肖山父亲,是越家现在的掌权人,也是厉老爷子提拔上来的,可以说,越家是厉家的忠实拥趸。
但是再忠诚的下属,也有自己的软肋。
封灵渠用一个女人,就让亲密无隙的两家产生了隔阂。
听完下属汇报,封灵渠微微勾了勾嘴角,他执起一枚白棋,落在早就设想好的位置后,朝对面的人道:“厌儿,该你了。”
封厌放下手里款式老旧的怀表,凝眉苦思。
温暖的灯光静静照着甥舅两人,以及怀表内嵌黑白照片里,言笑晏晏的年轻男女。
至此,十六年前,a市穷途末路的黑帮,用一场蓄意谋划的连环车祸,让厉家封家结下了梁子,十六年后,封家再用一场车祸,拉开了复仇的帷幕。
13年的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好像眨眼之间,就到了二月的尾巴。那日惊鸿见过面后,苏言又有近十天没见过厉铮了。惊鸿现在的事务几乎全权交给了吴痕代理,连一直由厉铮亲自带着的苏言,都被转到了吴痕手里。
“换经纪人的感觉如何?”
吴痕把热牛奶放在苏言面前,顺势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苏言道了谢,一边继续翻着手里的剧本,一边耸了耸肩:“坦白来说,感觉糟糕透了。”
吴痕笑了声:“非常时期,还望多包容我这个新手经纪人。”
苏言端起牛奶喝了口,放下杯子后点了点头:“好说好说。”
吴痕笑着摇了摇头,见苏言对其中两个剧本有些犹疑不决,主动开口道:“《父亲》与《寻芳传》无疑都是好剧本,两个都是人物传记,不同的是《寻芳传》讲的是我国已逝戏剧大师觅寻芳,《父亲》说的却是□□十年的一个农民。”
“我个人比较偏向后者,《寻芳传》里面所涉及到的戏曲,以及大师和同门师兄之间那段让人唏嘘不已的往事,都和你之前接拍过的电影——《双生花》和《梧桐街》的人设重了。拍电影,戏路广些好,别局限在一小团地方上。”
“不过《父亲》的难度可能要更高一些,正常人饰演聋哑人,挑战度不小,你好好考虑一下。”
苏言摩挲着剧本的纸页,没说话。
吴痕的话不无道理,做演员的,不能给观众留下一个固定形象,他必须是多变的,是演什么像什么的。戏路狭窄,只会演一种角色的演员,多数走不长远。
这些道理苏言一清二楚,他之所以犹豫,是因为寻芳大师算是他的戏剧启蒙老师。如果能在电影里更深地了解到自己的启蒙老师,即便是后人隔着时空与前人对话,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但与此相对比的,正是《父亲》里的电影角色挑战难度过高,而带来的诱惑。
通常情况下,演员很难拒绝这种诱惑。
苏言亦不例外。
思考了将近半个小时后,苏言将《父亲》的剧本推了过来。
“就它了。”
一锤定音。
主演定了,《父亲》的其他工作陆也很快就筹备起来。为了饰演好聋哑人,苏言请了个老师,专门教手语。
这夜,厉铮又近凌晨才回家。他打开门,意外地发现客厅亮着小灯。
“不是让你别等么?”厉铮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苛责的意味。
“困不困?”厉铮又问。
听见响动的苏言轻轻摇了摇头,走过来接过厉铮脱下的西装外套,挂了起来。
转身的时候,苏言不经意间看见了厉铮的眼睛里蕴满了血丝。他抬起手,轻轻地碰了碰厉铮的眼角,接着做了一串手势。
苏言见厉铮没反应,放慢动作又重新做了一遍,最后那个吃的动作,他连着做了两遍。
厉铮当初在英国留学,为了研究聋哑儿童的心理,学过一段时间的手语。所以苏言做第一遍手势时,他就看懂了苏言的意思。
苏言说:“你饿不饿?我下面给你吃。”
面对苏言等待回答的目光,厉铮捉住了他的手,递到唇边轻轻吻了口。
不管外面如何风雨飘摇,有人点灯等你回来给你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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