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发现陆皖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身边,他已经昏迷过去,卧在地上。
魏青赶紧下马,把他扶起来,粗略地检查过一番,松了一口气,知道他没受什么重伤。魏青喂了他一些清水,陆皖柯很快便苏醒过来。
“魏将军……”陆皖柯见到魏青,知道自己已逃出生天,积累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
“魏将军……钟大人他……”
魏青身体一紧,轻轻抱住陆皖柯,安抚地拍他的背。
“对不起。”魏青道。
将士们都已经没有了继续交战的心思,战况已经很明了,辽军绝无东山再起的势力了。魏青当即下了令,马上找到辽军统领萨罗,其余辽兵收为俘虏。
夜幕降临,战场上堆积的尸体还没有辨认完,士兵们举着火把,一张脸一张脸地看着,看到己方的士兵遗体就在旁边插上签子,等待后备队将遗体回收。
萨罗的尸体很快就被找到,遗体上遍布着刀伤剑伤,右手臂被砍断了,没法拿刀,否则也不会这样引颈就戮。陆皖柯看见尸体的一瞬间就崩溃了,跪在尸体旁只呆呆地看着,什么也不说。
隔日清晨,士兵们报说找到了钟雪麟的遗体,遗体被运到了魏青的营帐中。魏青只看了一眼,就盖上了。
“其余的遗体就地火化了吧。这一具,要运回去。”
魏青想到了皇帝离开的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皇帝吻了钟雪麟,笑得如此温和。
魏青从未见过皇帝这样笑,恐怕以后也见不到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同志为了虐的事业(暂时)牺牲了……但是这个故事不会就这么完了,看官们要相信七七,求不弃!!
☆、平乱
于此同时,霍中佩用了三天的时间,终于攻破金耀门和大梁门,只要曹门一破,皇位就近在咫尺了。
皇帝的五千御林军拼死抵抗,终归是寡不敌众,依靠着三重城门才勉强抵御了三天。
霍中佩却依然有块心病,张太尉的三万禁军至今也没有动静,张太尉就像不闻天下事一般,持着虎符按兵不动,既不帮皇帝抵御自己,也不投靠自己攻进皇城。
事情都太顺利了,让霍相感到有种不适感。
腊月廿十九这一天,晋王爷的近十万襄平军冲入京城,直取皇城。在曹门之下,赵桓夕和霍相会师。
紧接着,赵桓夕举起剑,发出了进攻的信号。
霍相看着举着刀剑朝自己冲来的襄平军,终于发现自己被晋王爷摆了一道,连忙率着一小拨骑兵择路而逃。
然而此时的霍家军已经吸纳了众多流民和一些官员的家丁,数量已经远超过襄平军,襄平军虽然训练有素,但长路奔波,士气已经消耗殆尽了。两方交战时间一长起来,襄平军立刻落了下风。
皇帝端坐在太和殿内,空荡荡的太和殿,只有远公公和婢女馨儿两人立在一旁候着。
远公公面色苍白,拿着拂尘的手簌簌发抖。他走上来,对皇帝道:“皇上,曹门快要破了。”
皇帝淡淡地道:“无妨。”
远公公和馨儿交换了一个眼色,远公公又道:“皇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不,咱先避避?”
皇帝看向远公公,道:“公公,从小便是你带着朕,待朕如孙儿一般,朕很感激。现下皇权即将倾覆,这是赵氏的事,与你无关,和馨儿也无关。麻烦公公带着太子和后宫嫔妃,去福宁殿中,那里有一个密道,可以直接通往宫外。”
远公公听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老奴跟着皇上已经二十年了,老奴就是死了也要跟在皇上身边。馨儿,方才皇上说的事,你都听清楚了么?快去办吧。”
馨儿踟蹰了一下,看见远公公催促的眼神,急急地福了一福,往殿外跑去。
皇帝缓缓立起身,一寸一尺仔细地把太和殿环顾了一周。
自从第一次站在这里,面对跪在下面的满朝文武,至今已经八年有余了。
皇帝淡淡地笑。多少次想逃离这里,不知为何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午时时分,曹门被破了。
霍家军和襄平军都涌入皇城,霍相提着刀,领着几个士兵,迫不及待地冲入太和殿,看见皇帝身着月白色便服,闲庭观花一般悠闲地坐着。
“霍宰相。”皇帝见了他,把茶碗递给远公公,笑眯眯地看着霍相。
霍相被他看得心里有些慌,但想到如今已经万事俱备,再也回不去了,遂一提气,斥道:“赵桓羽小儿!你昏庸无道,奢靡腐化!我等奉承天运,要净革朝野!今日就别怪我不顾君臣之义了!”
皇帝仍是笑,缓缓站起身,整了整衣服下摆,道:“霍宰相,你想做皇帝,想必也知道,皇位之争,向来只有一个人能活。活下来的人都是奉承天运,死掉的人都是罪名满贯。”
霍相眯着眼,“那便如何?如今我活你死,奉承天运的人是我!”
皇帝轻轻笑了一下,道:“作为当今皇帝,朕教你两件事:一,不要轻视你的敌人;二,永远不要把后背留给别人。”
霍相听罢一惊,猛然回头,却看见跟着自己的几名霍家军都举着兵器对着自己。
霍相心里一沉,一名士兵从殿外冲进来,喊道:“霍大人,不好了,有内鬼!”
那士兵刚说完,接着就惨叫一声倒在血泊里。一名老持着带血的剑踏进殿来。
“老臣救驾来迟,让皇上受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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