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邪恶的巨怪得到了餍足,龟缩着,蛰伏起来,在遥远的地方等待着一个机会。
而李牧也真的成为了他的,全身心的属于他,只不过以另一种面貌,一种年幼的他没有预料到,也无法预料到的模样。
他得到了李牧,也失去了李牧。
这些年他有没有后悔呢?
李归祁满头汗水,半是疼痛半是爽快,瘦弱的手臂圈着李牧的脖颈,哭腔里若有若无地夹杂着呻吟,合着男人充满yù_wàng的喘息声,构成了这个混沌和潮湿的夜晚,他微微睁开眼睛,漆黑的瞳仁分明沉静,又似火焰般带着热度,太过决绝,甚至于生出凶狠和野蛮的意味,和他本人是一点也不般配的。
第十三章
李归祁从沉沉的睡梦中醒来,这一夜如此漫长,李归祁昏过去又醒过来,到最后李牧也精疲力尽,两人手足相抵,大被同眠,让李归祁恍恍惚惚地有种耳鬓厮磨,唇齿相依的错觉。
床边坐着一个背影,李牧只披了一件罩衣,寝室中十分安静,仔细听,外边似乎下雨了,淅淅沥沥的,打在冰冷的石阶上,生出一丝凉意来,应了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句话。
李牧的嗓音和这情景无比般配,也是透着股绵绵的阴冷:“下个月我将迎娶宵岚国的三公主。”
李归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他听见自己的沙哑的声音。
李牧站起来,穿衣服时露出臂膀上的抓痕,还有被他咬出来的牙印,那块的皮肤已经有些发紫。
李归祁盯着那牙印看了半天,自觉无趣:“风连已经是你的了,父皇死了,我也成为你的阶下囚,何必呢?”
李牧一件一件穿好了衣服,开始拢起散落的头发:“你有时看起来很聪明,有时候又很蠢,你到底是不是在装傻?灾荒,水患,西南两郡有人饿死,难民逃到都城,又带来瘟疫,风连缺少草药,从别的国家买进要花一大笔钱,不和亲,恐怕这当口就要被人趁虚而入了,还有别的选择么?”
李归祁沉默半天:“那就亡国吧。”
李牧束好发冠,回过身来,伸手掐住他的下巴,指甲在他微肿破皮的唇上用力磨蹭:“那是我说了算。”
李归祁疼得一激灵,倒吸了口冷气,又突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李牧许久未见他笑过,自他开始掌权后,便肆意将自己的yù_wàng尽数宣泄在李归祁身上,无数次的强暴和凌虐大约是给李归祁留下了阴影,每次见了他时那少年眼中都有些害怕的神色,李牧以为自己已经习惯这样的李归祁,没想到这时却自然而然地生出一丝怀念。
李归祁从韩木春那里回来后便有了些微的改变,这时更加明显,也不再掩饰,只觉得一切都是个玩笑,上天为什么让他生在这个王朝的末尾?为什么让他如此无力?
李归祁脸上笑得明晃晃的,说出的话却是个破罐子破摔的语气:“我开心啊!天大的喜事,我替小皇叔开心,恭喜小皇叔,贺喜……”
李牧耐心地看着他发疯,突然笑了一下,用力把他掷在卷成一团的被褥里,从旁边拿了个烛台,抓住他青紫的腿根大大分开,一用力便将那儿臂粗的烛台全部捅了进去,烛台上还有半截蜡烛,全部没入穴口,只留下一个铜座露在外边。在李牧粗暴的动作下,烛台边缘雕刻着纹饰的金片划破了穴口娇嫩的肌肤,一道血流淌下,滴落在本已狼藉一片的床上。
“呜啊……”李归祁登时哑着嗓子惨叫了一声,激痛逼出满眼泪水,张嘴咬在被子上。
李牧俯下身子,手臂撑在他两边,光滑的衣料在李归祁冷汗涔涔的皮肤上轻轻擦过,声音轻柔:“准你笑了么?给我哭。”
*
一个月后。
一个瘦小的身影窝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李牧最近一直在忙,倒让李归祁舒舒服服过了一个月,好像被遗忘在角落的什么落了灰的摆设,三餐不曾苛待了他的,却也不见他长肉,反而皮肤苍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憔悴模样。
隐约能听见外边人声鼎沸,还有模糊的笑声,带着风连皇宫里好久不见的喜气。
李归祁发呆地看着高高的房梁:“我想出去。”
那声音回答他:出去做什么?
他想象了一下,白皑皑的雪地上金红色的灯笼挂成一排,众人衣饰华丽,远处城墙巍峨,近处张灯结彩,应当是个很美的景象,不知为何却令他陡然生出股毁灭一切的暴戾yù_wàng。
让我为你实现愿望。那声音无孔不入。
李归祁连一丝表情都吝于回馈,冷淡地说:“别做无用功了,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离开风连。”
那声音不死心地怂恿他:你不是不在乎亡国?
李归祁没听清它说什么,他的思绪又飘远了,开始在脑海中描绘着站在雪地上对拜的新人,大红喜服,冒着热气的珍馐佳肴,李牧此刻是什么表情?入洞房时会怎样对那公主?一定会很温柔吧?
他闭了闭眼,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便转而又去跟那声音说话:“你已活了成千上万年,再多陪我这几十年又能怎样,等我死了你便自由了,尘归尘,土归土,何必急在一时?”
意识里一阵翻腾,李归祁能感受得到那声音的不满:说得简单,如果你有了子嗣,血脉沿承,我何时才能解脱?
李归祁咧了咧嘴:“哈哈,你看我这个样子,怎么会有子嗣。”
那声音颇为恶毒地说:你若是断子绝孙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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