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头的男人,事业有成,家庭美满。
却如此患得患失。
从来掌控主权的焦扬,这一次却真的没有了伸手的勇气。他不再禁锢夏止,因为他看见,他的目光永远充满希冀,总是望向很远的方向,似乎那才是他要去的地方。
“我许了好多愿。”
并非值得炫耀之事,夏止却仿佛在等待表扬。
樱花树下,落花如泣樱,总像哀婉着什么。焦扬抚了抚他卫衣上的花瓣“有我吗?”
我许了好多愿,盛夏的蝉鸣鸟叫,池塘里的荷花,鸟的喙,鱼的翅。
画画的笔,提琴的弦,猫咪的胡须,晃荡的奶茶底沉淀着透明的椰果和西米。
去很多的地方,经过每一刻美得要命的风景,看见山里压松的大雪,闻见海风里美人鱼眼泪的气息。
我并非再是那个17岁的男孩。
夏止微微摇了摇头,往后退了几步,退入樱花飘落最密的地方,转过身渐渐走远。
他在他的视线里变小,变得遥远,焦扬看不到他的脸,却猜测那上面一定挂着自己最心爱的神情。
我许的愿,从未有你,却从未离开你。
他扬了扬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银白指环。
焦扬追了上去,从身后环住他的身体。夏止低下头去咬面前的吸管,抽出一截,吮吸着似有花瓣香甜的饮料。
大概春的味道就是如此。冬去春来,适应了三十载的事物却依旧保留着它的新鲜度,大概因为是这个人而已。
所谓的愿望,早已算不上愿望。
“我最大的愿望早已经实现。”
4月的奈良,人群川流不息,却又都仿若无人。
情侣们或牵手或相拥,友人们樱花树下喝着饮料吃着便当,家人们享受着美景和自己最重要的人。风的使者轻轻让花瓣飞舞坠落。
4月的鹿,比以往更不怕人。夏止轻抚鹿身上的梅花,原来日本的鹿也不像中国的鹿,原来这一只鹿也不像上一只鹿。
再也没有一缕阳光像上一缕阳光,再也没有一片云朵像昨日的云朵,再也没有一个人,像属于我的你。
4月的温泉,焦扬靠他很近,担心水汽会让他头晕。夏止温润的靠在他肩头,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
“想以前。”
“以前?”焦扬从不敢想以前。
不尽是坏事,或者,大部分都是好事。
慢慢站起身,又软弱无骨的倒在焦扬怀里。
看着他慌乱和略带责备的神色,感觉到他抱紧自己的力度。
夏止眼底一片氤氲雾气“想以前你抱我的时候,其实从来都很温暖。”
焦扬微微一怔,抱住他的手忽然有些颤抖,夏止坐在他身上,轻轻拉过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别怕。”
夏止轻吻着他手腕上的伤痕,那曾血流不止触目惊心的伤。
静静看着他,焦扬一点也不害怕了,面对这个自己发誓要一生保护的人,再也没有理由怯懦。
最不愿的,就是吓到他。被病痛折磨的狼狈不堪都没有哭的夏止,却为自己哭的那么悲伤绝望。
我再也不会伤害自己,再也不会让你那么害怕和无助。
露天的温泉,天空泛出些大海的气息,只看得见月球和长庚星。
4月的空气,还带着些寒意,夏止终于还是俯下身子回到温泉里取暖,焦扬抬手往他肩上颈间浇着温水。
“这里是日本啊,焦扬。”
“是啊。”
“会有河童的吧。”
“会啊。”
“那一会儿河童来了,你帮我抓住他。”
“好啊。”
看夏止一下子笑的花枝乱颤,焦扬觉得有些懵,又义正言辞的告诉他“河童不能抓。”
二十分钟的极限,焦扬自己都有些晕的抱着夏止走回里屋放到床上。
焦扬给他穿好了和风睡衣,舔了舔干涩的唇,一遍系着自己身上的带子一遍去倒水。
夏止一口一口极细的抿着杯中温水,问他“4月日本会下雪吗?”
“不会。”
“12月呢?”
“会。”
满足的笑了笑,夏止把杯子放到一边,爬到焦扬身上把他压倒在床。
焦扬看着他笨拙的解开自己腰间的带子,好笑又宠溺的问他“你做什么?”
“强煎你。”
情深如许,不过我看着你的眉眼就动了情,再也难以自持。
“我一直没有问你,你给我画的那幅画叫什么名字?”
“哪幅?”他眼带笑意“我画了那么多你,不记得了。”
夏止凑过去舔了舔他的唇“你明知道。”
他笑得万分宠溺,好看深邃的眉眼带着无限温柔“山河落在你眉间。”
焦扬,以后的4月,赏樱之后,再去摸摸鹿身上的梅花,如果晚上你看见了河童,外面恰巧又下起了雪。就想想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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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永不停息的时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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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至
整个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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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漫长的告别。关于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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