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推辞了。 三年级的时候,学写钢笔字,秦峰写得一塌糊涂,这里一块墨水,那里一个黑洞,殷日月就写的工整整洁,秦峰气得抢过他的作业本举过头顶,死活不给,殷日月抢不回来,就看着秦峰哭。 班上的女生捧个小本子,求殷日月给她们誊写歌词,咿咿呀呀的唱:“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穿一株幸运草穿一个同心圆……” 秦峰就嗤之以鼻:“什么破歌!”然后吼着那谁也听不懂的粤语:问世间,是否此山最高…… 四年级的时候,殷日月被外村的同学截在路上恐吓,秦峰就冲上去打成一团,打到连头上都挂了伤,还不忘对人说:“这小子我爱怎么欺负怎么欺负,别人碰他就是不行!”回家后又被秦母拿着扫帚从屋里揍到屋外:“让你不学好,让你跟人打架!”殷日月想去分说明白,秦峰拦着,说:“我都挨过揍了,你再挨一顿,多吃亏!”殷日月就小心翼翼吹着他的伤口,温热的风拂在皮肤上,秦峰觉得自己像个大侠,伤处也不那么疼了。 小女生依旧在殷日月面前唱着:“滚滚呀红尘痴痴呀情深,聚散总有时……” 秦峰拉了殷日月就走,破锣嗓子吼起来:“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
☆、007、懵懂儿时
五年级的时候,殷日月病了一个星期,秦峰被指派去给他补课,殷日月趴在炕上,白白的小脸染上一层红晕,看一眼秦峰那东倒西歪的字,就看着他笑,秦峰被他笑得起了火,恶狠狠抓过数学作业换上,殷日月笑得更浓了。 秦峰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摔在他面前,一脸的不怀好意:“许丽娜让我给你的。”殷日月见是一方手绢,迭得很整齐,却已被秦峰捏成一团,殷日月埋了头不吭声。秦峰说:“她送你这个干吗?给你擦鼻涕?” 秦峰知道这是个定情信物,但为何是手绢他不懂,只是像个惯例一样,不好意思写情书的,就送个手绢表心意。殷日月却是懂的,他父亲有很多书,也从不限他看哪本,看不懂他就会去问,父亲说手绢是用来表相思,他只是不懂相思为何物。 其实那哪里就是情爱了,不过是不懂事的朦胧好感。 殷日月回去上学后,就被人围着唱:“我不想说,我很亲切,我不想说,我很纯洁……” 秦峰撇撇嘴:“去!去!不想说就别说!明啊,那个《云破天开》你会唱不?听哥给你唱:腰仗三尺正义剑,胸怀柔情千万千,潇洒来去山水间,两情千里也缠绵……” 生活日渐好转,昔日抄写歌词的作业本变成了精致的日记本,彷佛记录了时光流转。六年级的日子并没有多难熬,依旧是嘻嘻哈哈,玩玩闹闹,只除了老师布置的写也写不完的作业。秦峰难得的安静下来,坐在操场边小树林里的石凳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着桌子,殷日月也放下笔,望向操场。 学校四周种满了白杨,秋日里落了一操场的树叶,金黄又柔软,厚厚的一层,风起时翻滚着远去,低年级的同学跑跑跳跳,在松软的黄叶间嬉闹,秦峰说还挺好看,殷日月说:“嗯,会让人怀念。”不知是谁那边幽幽地唱着:书上说有情人千里能共婵娟,可是我现在只想把你手儿牵…… 殷日月说:“写累了,我们也去玩会儿吧。”拉起秦峰的手,走向落叶深处。 那一年的秋天,他们在成捆成捆的玉米杆堆里玩耍,搭出长长的隧道,从头钻到尾。里面狭窄漆黑,殷日月害怕不肯钻,硬是被秦峰拉进去,拉到一半丢下他,快速从另一边跑出去了。殷日月在里边低低地哭,一点点往出爬,秦峰在出口笑到岔气。 那一年的寒假里,滚滚红尘也翻了两翻,张三丰张翠山张无忌翻了又翻,秦峰对四女轮番指点,慷慨激昂,对正在写两份寒假作业的殷日月说:“我就喜欢赵敏,你喜欢谁?”殷日月头也不抬,说:“我喜欢杨逍。” “切!你有杨逍那么爷们儿么?!” 殷日月把作业一推:“你爷们儿你自己写!” “嘿嘿,明啊,别写成一样啊,老师会看出来的。我给你剥瓜子。” 然后抓一把瓜子一边剥一边哼哼:“滚滚呀红尘翻呀翻两翻,天南地北随遇而安,但求情深缘也深,天涯痴心长相伴……” 那一年的暑假又长又没有作业,就是撒了欢地玩,虽然殷日月总是被欺负的那个,虽然殷日月总是泪眼汪汪,虽然殷日月总是秦峰的跟屁虫。
☆、008、单车校园
等到初中一开学,殷日月就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不会骑自行车。初中在乡里,离家有十里路,断不是走路就可以解决的。那时的自行车没有那么多品种,翻来覆去也不过是“凤凰”、“永久”,“永久”、“凤凰”。二八车的大梁,殷日月骑上去都够不到脚蹬。殷日月很愁,殷父殷母也很愁。
小学六年来,那些同村的同学,辍学的辍学,留级的留级,结果升上初中的,就秦峰和殷日月两人,秦峰一拍胸脯:“我带你!”
殷日月还是那么小巧,有时秦峰把他放在大梁上,秦峰湿热的呼吸,就在殷日月耳畔颈旁,一呼一吸,灼得殷日月无处可逃。
有时殷日月坐在后座,小小的身体彷佛没有重量一般,轻轻地揽着秦峰的腰,秦峰说你挠痒痒么?一会咱俩都摔了!
两人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同进同出,可巧了又分在同一个班级,初中已经不再需要用男女同桌来杜绝课上说话了,秦峰和殷日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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