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
“不过他既然坐上了那个位子,行事就不能再只凭着自己的喜好,以后若是有什么对不住你的……”
“呵呵,殿下放心吧!”忆雪爽朗地笑道:“朝堂上是君臣,朝堂下是朋友,我们早就说好了的!”
我终于放下心来,怀宇心思多,也只有忆雪这般澄澈无伪的人才入得了他的眼。
“忆雪,那以后还得拜托你多照顾他了。”
“呃,那当然!”说着忆雪疑惑不解地看向我,“殿下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话了?”
“没什么,随口一说而已。”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行了,我想睡会儿,你刚才只见了皇上一面就过来了吧?现在过去再和他私下里说
说话,他虽然不念叨,其实也是想你的。”
“嗯,那殿下好好休息,对身体也好些!”忆雪担忧地打量了我一遍,“我明天再过来。”
“嗯,去吧。”
忆雪走后我叫来霜竹,递给他一封密函吩咐道:“把这个送去柳府,务必亲自交给柳将军。”
“是,殿下!”
霜竹虽有些惊愕,但也没有多问,我平日做事并不会瞒着他,但是瞒着他的他也绝不会刨根问底。
那封密函里并没有多机密的事情,只是让柳将军在我去后多关照怀宇一些,柳家一门忠烈,是不折不扣的帝党,这也是为什么我会让怀宇
召柳将军回京的原因,我的死肯定会让一些人蠢蠢欲动,手握重兵的柳家必然是怀宇最坚实的后盾。
三个月的时间实在太过短暂,只够我勉强给怀宇铺好最后的退路。在这几个月里,忆雪时常来陪我说话,再加上每天都会来看我的怀宇,
几个人又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让我是很开心。
其间二哥也来过几次,大概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对他的态度缓和了很多,就算他偶尔说些暧昧亲昵的话我也只当没听见一般不再
拿言语堵他,这似乎让他很高兴,来的次数显著增加。我有时候会想,自己会这般纵容他,其实也并非没有私心,只是最多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了。
秋天快过完的时候,我已连起床行走都力不从心,只得找了怕冷的借口整日窝在暖厅的榻上。只是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法,怀宇很快就发
现不对劲,宣了好些御医来看,这一次当然是再也瞒不住了。
怀宇勃然大怒,直说要把徐御医拖出去凌迟,我好不容易才劝下来,又忙着让人封锁消息,以免人心浮动。
“为什么不告诉我!”
屋子里一清空,怀宇眼里的泪就落了下来,他这次是真急了,不然平日宽仁的他也不会说出将人凌迟处死的话。
我没有说话,他现在这么问只是因为太过伤心,其实原因他都知道。
怀宇在我房里哭了很久,我没有劝他,迷迷糊糊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第二日再看怀宇,他依旧是那个威仪渐生的小皇帝,只是脸色不太
好看。
一旦事情开始变坏,速度只会越来越快,很快我只能整日的卧床不起,就连神智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但是入冬那一天我的精神格外好,甚至能下床行走几步,但是没人高兴,因为都知道这只是回光返照罢了。
“霜竹,你若不想出宫的话以后就跟着怀宇吧,也能帮我照看他。”
“是,殿下。”
我笑着跟霜竹说话,霜竹也笑着响应着,只是那笑比还哭还难看,我觉得很是心酸,便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让他扶着我回床上。
刚重新睡下,就有人通报说靖王来了,我只觉好笑,难不成二哥特意算了日子不成,特意选这个时候来看我。
“今天精神倒是好了些。”他微笑着说话,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我病重的事并没有外传,但他时常来看我大约也猜的差不离了。
“嗯。”我应了一声,看向一旁的霜竹,“你下去吧,我想和二哥说说话。”
霜竹一走,二哥便靠近我,手伸进被子里握住我的手,“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们靠的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俊美的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深黑的瞳仁定定地看着我,一刻都不肯离开。
我感到有些不自在,扭过头说道:“若你以后想做什么,请一定……不要断了怀宇的生路。”
他握着我的手猛地收紧,话里带着浓浓的怒气,“你以为我会做什么?告诉你,穆怀远!若你敢一声不吭地走了,我一定不让你那个宝贝
弟弟好过!”
忍不住笑了笑,这一次我听出来了,这个人完全是在说气话。
“行了,别生气。”我轻笑着咳了几声,把涌上来的腥甜液体又咽了回去,“穆怀谦,上辈子再加这辈子,我和你完全是一笔胡涂账,所
以我不知道爱不爱你……”我转过头看向他,轻声说道:“但若我轮回转世也还记得你,那我一定是爱你的。”
“怀远……”
“别,什么都别说了!你去帮我把怀宇叫来。”我打断他的话,毫不客气地指使着。
“快点啊!”见他拽着我的手不动,我不耐地动了动,“你不去我就自己去了。”
终于拗不过我,二哥看了我一眼,起身出去叫人,我看着他的背影弯了弯嘴角,曾经亲眼目睹了母妃和父皇的逝去的我,发誓永远不会让
身边的人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去。
果然,还是独自离开这个世界最适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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