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宵抬眼看她,满满的都是怨念。
翟辛恩:“你瞪我做什么,难道还指望楚澜回应你吗?我跟你举个例子,当初我们初中的时候,楚澜有个女同学,连着一个月给他写情书,后来依然被发了好人卡。对他来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朋友和恋人之间有很明显的界限。”
纪宵:“……连着一个月写情书这么肉麻的事我可做不出。”
翟辛恩:“那个女生后来和楚澜没联系,这就是你的前车之鉴,别学了。何况那时候楚澜没女朋友,现在你再巴巴地凑上去,你觉得他会给你好脸色么?”
纪宵哑口无言地再一次瘫倒。
他心里有一根刺,之后再无法直面楚澜了。每每和楚澜对视,纪宵便觉得他像一面镜子,照出了自己内心的丑陋与恶毒。
他盼着楚澜早日单身,可又觉得谈起“喜欢”的楚澜鲜活美好。
还不等纪宵纠结出结果,翟辛恩又抛出一个问题:“何况你就真的喜欢他么?”
纪宵下意识地说:“不然呢?”
翟辛恩满脸严肃地说:“也许你只是把之前的不愉快都寄托在他身上……我看心理学书上这么说的,你可能觉得楚澜太过理想,但接触过后,会幻灭也说不定。”
纪宵心想我已经幻灭过一次了,却又觉得翟辛恩说的有道理,于是嗯嗯啊啊地敷衍过去。他不敢保证什么类似“不会打扰”的话,毕竟和楚澜同在一个宿舍这事已经够打扰了,楚澜像是习惯了他的存在一样,两个人如今时常一起吃饭一起回宿舍——他为数不多的期盼中,有一大半都是楚澜给的。
让他突然放弃,犹如割舍掉心头那点宝贵的希冀,又疼又不情愿。
纪宵想了想,对翟辛恩说:“他还是别人的男朋友一天,我就不会让他为难。但他要是不再有人陪着了……或者不再喜欢她了,我不一定坐得住。”
翟辛恩咬着筷子,唉声叹气:“要真到了那个时候,我说不定还是会支持你。”
一句“谢谢”卡在喉咙,纪宵最终觉得矫情,含糊地“嗯”了一声。
他尚未搞定自己混乱的内心,转眼开学一个月时限已到,五中登时砸下来大堆的月考卷子,让纪宵短暂地忘却了楚澜和他的喜欢。
月考整整两天,纪宵头晕脑胀地打算趁着周末放松一下。
周扬约他去附近的一个电玩城,纪宵想了想,多和同学相处没坏处,加上周扬喊了班里其他几个玩心大的优等生,大家一起走得堪称浩浩荡荡。
五中本来就坐落于市中心,离吃喝玩乐的地方不远,很快到了周扬说的那个电玩城。这边临近商圈,同学几个约定了一会儿晚饭的会合地点和时间后四下散开,翟辛恩紧紧地黏在了纪宵身后,同行的还有另一对男女同学。
那对是小情侣,背着班主任谈恋爱,这会儿如同囚鸟出笼,跟翟辛恩打了个招呼,去另一边的老虎机了。
看翟辛恩的眼神一直在瞟某个娃娃机里的皮卡丘,纪宵上下抛着兑换的游戏币,朝她一挑眉:“带你去夹娃娃么?我玩这个还挺强的。”
她说那敢情好,两个人买了饮料过去,翟辛恩顺从一手拿一个,刚要看纪宵大展身手,却忽然愣住了。她手上不空,眼瞅着纪宵直直地走向娃娃机,灵机一动踩了纪宵的鞋子,对方仿佛被扯了尾巴的狗,几乎炸毛。
“你**嘛啊?”
翟辛恩拼命冲他使眼色,纪宵疑虑重重地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眼睛直了:“我去……楚澜,旁边那是宋、宋诗咏吗?”
翟辛恩意味深长地点头:“没想到楚澜都学坏了,还来这种地方。”
纪宵:“那不然呢?”
翟辛恩:“听说以前他们约会都在图书馆咖啡厅,楚澜往那一坐,就开始写作业。”
纪宵:“……”
他由衷地感叹:“楚澜真奇葩。”
而奇葩不太适应电玩城的环境,背着双肩包靠在一面墙上,看着面前的少女在跳舞机上玩得不亦乐乎。他平均半分钟细微地变换姿势,连“待不下去”的情绪都表现得非常小心,生怕惹来又一场狂风暴雨。
再怎么说不能言而无信,“月考完了陪你去玩”可是楚澜自己说出口的承诺。
他百无聊赖,以一种严肃的态度打量着光怪陆离的周遭,然后几乎是理所当然地和满脸玩味的翟辛恩对上了。
楚澜对这个初中同校高中同班的女生没有任何偏见,由于接触不多,他和普罗大众一样被翟辛恩娴静的外表迷惑,以为此人骨子里也乖巧懂事,在这种地方遇见,自然而然地挑了挑眉,由心底生出一种疑惑来。
这两人竟然短暂心灵相通地给对方下了一个“他/她也学坏了”的印象。
不等楚澜想好打不打招呼,翟辛恩已经大方地站在他面前:“好巧哦,你陪她来玩?”
毕竟当初三个人在一个衔接班上过课,翟辛恩认识宋诗咏,但也仅仅停留在“人和名字对的上号”的阶段。楚澜一点头承认了,翟辛恩背后还有个熟人,他直接抛开和女生的寒暄,招呼道:“纪宵也在。”
纪宵仍旧一副好相处的样子,单肩挎着翟辛恩的背包,手中攥了几个游戏币,而翟辛恩举着两杯饮料——证实了这两个人的确在一起玩。
楚澜觉得自己窥见了什么秘密,但他天生不是喜欢打趣同学的人,于是尴尬地沉默着。恰好某人从跳舞机下来,擦掉额角的薄汗,娉娉婷婷往他身边站好,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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