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谢尔盖吐出的烟雾,又望向窗外寂寞孤独的宇宙,说出了曾经对着向导协会的学姐说过的话:“我会在合适的时候追求我想要的……”我双手撑着洗手池的边沿让倦怠的身体站直,“我不是斯德哥尔摩症患者,他不喜欢我……我有的时候自作聪明,以为我在他的眼睛里是不一样的,可是他忽近忽远——不,是一直很远。你听了这么多,不会出卖我吧谢尔盖医师?”
谢尔盖眼睛里装着窗外没有的星星,他含着烟伸出手想揉我的头,然后在碰到我的脸的前一秒停住了动作。
我愣了一下,朝他挥手:“那再见啦,我回去了!”
距离我正式返校还有八天。
第42章
我没有告诉62船任何一个人我参与治疗了船员赵獴的事。
船长白津借此机会(谢尔盖的医疗小组成功救治了赵獴)向谢尔盖表达谢意,船员们中近三分之一的人都接受过谢尔盖的疗救,大家在吃饭和上厕所的时候热烈讨论要送什么礼物。
白津最后决定定制一套手术刀和医疗器具。
由于大副等人强烈表示没有参与感,船长发布了一个全员参与的活动——为即将刻在手术刀刀柄上的图案出谋划策。
“我也要交一个吗?”我正在收拾返校的行李,还想在地面城市买一点纪念品寄回老家。
大副完全不知道这段时间白津和我之间“井水不犯河水”的情况——唉真羡慕他的粗神经。
“对呀,顾医师,你赶紧设计一个,今晚之前要交哦。”
我觉得谢尔盖不会喜欢花里胡哨的图案,就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谢”字——原本我是想先列一个设计概念——笔漏油了——最后一点糊了一大片。
我瞅着纸上写坏了的“谢”字,又烦闷又心酸。以后再也见不到白津了。
算了,说是全员参与,其实好船长白津为了安抚那些船员“增强参与感”的不满也不会选我的设计吧……何必信大副的话啊。
我就随意地把这张写了一个字的纸交给了二副。
“船长竟然说还是刻谢医师的名字好了,真是善变的男人。”二副正在和别的船员吐槽,看也没看我交的东西。
第43章
在我还有一周就可以返校的时候,傅医师出乎意料地不辞而别。
[致顾医师:晨安。与您共处的这几个月让我受益匪浅,很抱歉不得不提前离开62船,我为我的行为可能导致您工作量翻倍的事向您道歉!我还有一门必修课的论文必须在下个月的第一个礼拜结束前提交,我的论文导师命令我即刻启程……非常抱歉,祝好!]
我也有一门课还没结课啊,可是我再怎么想离开,也按照规定在月末的时候才——
也就是说,接下来一周检查白津的精神世界等工作由我全权负责?
?
第44章
我不想在这一章回忆和白津有关的事,下一章见。
第45章
距我返校还有五天。
我在医疗区整理器材,等我也离开62船后他们如果精神世界有什么问题,只能争取与上级飞船的随军向导取得联系——哨兵用抑制剂的成分也会有相当大的调整——简单来说就是加大剂量、加大副作用。
那么这些已领取而未下发的抑制剂需要一支支手工放入销毁机,每销毁一支我要签一张说明书,该c.ao作是为了防止抑制剂流入市场污染潜在哨兵人群。
像大副一样无法获取正规抑制剂的哨兵的数量官方从来没有公布过。
我坐在销毁机边打瞌睡,昨晚舍友又和我聊了三个小时,我提到船员赵獴的事,他对我第一次与哨兵医师合作治疗没什么兴趣,反而追问我那场战斗的前因后果。我怎么知道啊,我讨厌战争。
我梦到我在学校的宿舍赶论文,舍友s君盘腿坐在床上戴着虚拟视镜打游戏。
我噼里啪啦地斟酌着用词和行文逻辑,试图写出一篇惊天地泣鬼神的论文。
突然照明灯闪烁了几下,断电了。
这简直是百年难见的稀罕事——我丝毫没有觉得我在做梦。
s君无奈地摘下虚拟视镜,问我要不要去海边游泳。
这更奇怪了,学校里只有种满荷花的湖泊,并不建在海边。
梦里的我下一秒就穿着泳裤手里拿着泳镜站在沙滩上。
这是宣传和广告里经常出现的度假胜地eral的海边。浅蓝色与天青色的海水泛着波光,晴日当空,一望无际。
我戴好泳镜走向大海,温暖的波浪打在胸口,清凉而带着盐味的海风将我拥入怀抱。
我赤着脚踩在细软的白沙上,俯身去看沙子里游动的青虾和海螺。
这里是放松身心的浅海,我在温和s-hi润的海风中却感到一丝沉闷,而天空依旧晴朗无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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