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道:“泡泡糖,师父我按您说的,都买回来了。”
陆老大点头道:“好,明天想个法子给他送去,到底还是孩子,喜欢吃这些小零嘴。”他看了一眼泡泡糖,又看向门口的方向,叹了一声,“你说他现在该吃饭了吧?”
徒弟犹豫了一下,“师娘走的时候说过……”
陆老大摆摆手,道:“我知道,我这不就是怕吓着他,都没敢靠太近吗。”
徒弟挠挠头,相劝又不敢劝。
陆老大坐在最近的铺子里连喝了七八碗糖粥,瞧着天色黑了,对面小旅馆二楼上亮了灯又熄灭,这才回家去。
等着第二天的时候,陆老大正在家里洗脸刷牙,就听见徒弟急急忙忙跑来告诉他道:“师父,师父不好了!那个黎舟他、他坐轮渡要走了!”
陆老大牙刷差点在嘴里咬断,“你说啥?”
“今儿早上三哥在那盯着,说是瞧见他背着包出门了,绕了两圈路甩掉咱们的人坐三轮车直接去轮渡口那,瞧着要坐早班的船出岛……”
陆老大拽过毛巾擦了一把嘴上的牙膏沫子,瞪大了眼道:“还愣着干什么!去追啊!”
黎舟背着包慢慢排队买票,搭早班轮渡的人不少,有好些人在对面城里上班,也有人是去送小孩上学校的,挤挤攘攘地缓步向前。他尽量侧身避开一些,不让胳膊被碰到,身后的小孩撞了他腿一下,他低头去看,是一个的小姑娘,扎着羊角辫眼泪汪汪,领着小孩手的女人正在焦急地看着售票窗口那,只一心看着票,都没注意到小孩,显然是怕上班上学晚了。
黎舟侧身让了一个位置,“你们先吧。”
女人有点惊讶,但很快就道:“谢谢,谢谢,两班差着半小时,今天学校要升国旗呢,真是太感谢你了同学!”她低头道:“你也快谢谢哥哥!”
“谢谢大哥哥!”
黎舟笑了一声,“没事。”
果然到了他们这的时候,前面拦了一下,“早班票没了,等五分钟再来买下一班的!”
后面的人习以为常,但依旧有人失望地嘀咕了两句,黎舟瞧着那对母女买了最后两张票上船去了,他也不急,在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下等着。
五分钟很快就到,黎舟正准备起身去买票的时候,就听见外面入口那有人跑过来,对方显然也在找人,瞧见他的时候脚步更快了:“他在那!”
黎舟背包就快步去了售票口,对方人多,硬是挤到前面把他手里的票拿了,人也被抬到了一边。
陆老大气喘吁吁地跑来,瞧见黎舟背着包还没走成,心里大石落地,拽着他胳膊道:“你先别走,跟我去小码头那,船、船到了,你跟我上船瞧一眼!”
黎舟不肯,警惕道:“去什么船上?您要是有什么怀疑的,不如我们现在一起坐轮渡去市里吧,我来的时候问过了市第三医院就可以做亲子鉴定,只要一点头发,几滴血就够了。”
陆老大不肯,坚持要带他先去小码头,拽着他胳膊一边走一边道:“你见一个人,你就见她一面,看一眼就知道了。”
黎舟抬头看他,铁塔似的汉子语气虽然急切粗暴了一些,但是眼眶却是红的。
他不知怎么的,心里软了一下,脚步略微有些迟疑,就被陆老大硬拽着到了车上,一路带去了小码头。
陆老大在路上一言不发,只沉默地看着前方,路上有些颠簸,和载客的轮渡不同,他们去的是货船停靠的码头。虽说叫小码头,但是占地极大,不少船只排队等着过闸口停靠,最前面已经有五六艘船靠岸了。
陆老大拽着他胳膊闷头向前,黎舟跟着他,不知道怎么,心跳忽然有些快。
码头上,最前方的一艘货船正在卸货,有不少穿着白色文化衫和黑裤子的人在那帮忙,最前面站着的女人正提着一个编织袋一起搬运着东西,她侧身站在那指挥着,声音清脆沉稳。
黎舟忽然知道,陆老大为什么第一眼认定了他。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女人,她不年轻了,眼角微微有些细纹,但依旧看得出是美人,那是一种冷艳的美,唇峰精致,有唇珠,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带着艳丽,站在那里说话的时候又带着让人信服的魅力,稳妥又可靠。
黎舟想,如果他五官柔和一些,再生动一些,可能就是那个样子。
叶红玉侧身对着他们,正在跟身边的一个人辩驳着。
旁边一个女人拖着一个硕大的编织袋,带了些酸意道:“明明是他自己要低价卖,就你人好,一分便宜不肯赚,我是思想觉悟不够,只知道这趟生意白做了!”她用力拽了一下袋子,“你赚这么多钱都拿出去做好事,是想修个菩萨金身回来呀?我是比不得你,你叶红玉怕是要当活菩萨,还要修来世福呢。”
叶红玉目光凌厉,挑高了眉头寸步不让顶了回去:“原先订好了价,白纸黑字,上面怎么写,就怎么算,这么多年的老规矩了你这点都不懂?贪便宜,也分时候,你要不想做这单生意,自然还有别人来,要走我不拦着!再说我修我的,与你什么相干!”
徒弟在一旁劝了两句:“师娘别生气,理她干什么。”
“老娘才不修那些,老娘这一辈子没做过一件坏事,我发善心做好事,我修的是那些吗!我修的是……”她还没说完,就看到丈夫领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走过来,走得越近,叶红玉的声音越小,她嘴角嗫嚅几下,最后那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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