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界的人在文化局里分布着势力网,也就是说,廖文瑞本来是有着坦坦荡荡的大好前途,偏偏不知死活从温床里跑了出来。
身在福中不知福。尤耒心想,我如果有这样的家庭,怎么会跑出来吃苦?怎么我就没有这样的家庭?
这样的困扰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知道自己心理y-in暗,也知道这样不对,这样对廖文瑞不公平。但和廖文瑞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一个毒疮一样的、令人战栗的声音说:你们不平等。
他们怎么可能平等?
尤耒甚至觉得廖文瑞对他的盲目信任像个笑话。廖文瑞到底崇拜他什么?才华?可廖文瑞自己才是被学校里的各种女孩儿誉为“音乐王子”。尤耒感觉自己其实更像是个跟班儿,廖文瑞的守门神,而不像个朋友。
慢慢的,他发现廖文瑞看他的眼神,跟看别人时不一样。
尤耒一开始想不通,但后来他忽然醒悟过来:廖文瑞是不是喜欢他?
被一个男人喜欢,尤耒既感到膈应,但又有点兴奋。
家世好、被所有人敬仰、无比耀眼的廖文瑞,其实偷偷地喜欢我。这个认知让尤耒找回了一点自信,他对廖文瑞的态度也越来越和善。既然你是个偷偷喜欢我的可怜虫,那给你一点好脸色也是应该的。
尤耒这么想着,然后开始找女朋友。
他能感觉到廖文瑞有点伤心,而他呢,能感觉到一种扭曲的开心。
这样的情绪很危险,他极力控制着平衡,让自己尽量像一个正常人。
廖文瑞果然很能干,他从小见多识广,能敏感地嗅到机会,哪些公司应该去,哪些小选秀去了也没用,他似乎都能做出准确的判断。再后来,庚娱推出新人选秀的时候,廖文瑞一下兴奋了。尤耒看着这个洋溢着青春的男孩像一阵迅猛的风,呼啦啦吹进他的寝室。
“我们去参加吧!我们的机会来了!”
尤耒很紧张,超乎寻常的紧张。而和他的紧张成反比的是廖文瑞的激动和跃跃欲试。尤耒这个时候发自内心地钦佩廖文瑞,羡慕、甚至是嫉妒这个人。
他知道自己以后可能会面对更加大的场面,这会儿不学会冷静,以后会更加失态。廖文瑞在他上台之前,拼了命地扮丑鼓励他,尤耒回头看的时候,没忍住被逗笑了。
廖文瑞这个人,身上是有股神奇的魔力的。
他们顺利过了海选、初试、六十四强、三十二强……一直到半决赛。
“本来是应该淘汰你的,因为有一个人不能淘汰……”女人用胸部轻轻撞了一下他的手臂,见他隐隐发抖,笑得轻佻又花枝乱颤,“你懂我的意思吧?懂了,就拿着这张房卡,我会等你。”
这一刻,尤耒感觉自己像被房主进了一片无垠的沙漠,风沙呼啸,他找不到落脚点。
房卡在他手里,捏出了一层汗。
“嘿!”廖文瑞猛地拍上他的背,“你今天唱得真木奉!为了庆祝我们今天的表现,去吃点好吃的吧!”
尤耒吓得差点把房卡给扔了,他一身的冷汗,指尖还在抖。“你不是……说你容易胖,不敢多吃吗?”
他勉强稳住了状态,廖文瑞还在说:“没事啦,就今天一天,我们可是进半决赛了……你怎么了?出了这么多汗?身体不舒服嘛?”
“是有点,”尤耒低下头,不让廖文瑞看见他的表情,“我可能要……回去休息一下,你先去吃饭吧。”
廖文瑞:“可是……”
“你先去!”尤耒吼了一声,看见廖文瑞吃惊而不知所措的样子,捏紧拳头说,“你去吧,我现在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他还是去赴了约,整个过程里,他的眼睛、脑子、羞耻心,都被蒙上了一层黑布。模糊不清,懵懵懂懂,莽莽撞撞。走出酒店的时候,他用连衣帽把自己的整个头颅都包住。
他在酒店里来来回回清洗自己的身体,可是他知道,现在的他就像一块臭气熏天的垃圾。
那天他什么都没有吃,一个人躺在宿舍里蒙头大睡。他知道廖文瑞过来找他了,可是他不敢见廖文瑞,也不敢去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
那样只会让他更厌恶自己。
他和那个女人的纠缠并没有停止在这里,而是不清不楚地到了决赛。他觉得自己是能拿到冠军的,牺牲了这么多,怎么可能拿不到冠军?势在必得的他问廖文瑞:“你觉得谁能拿到冠军?”
廖文瑞说:“你把手拿过来。”
尤耒依言把手递给他,就看见廖文瑞托着他的手掌,用手指在他手心认真地写了一个字:你。
尤耒不敢信廖文瑞是真的这么想,但对上廖文瑞真挚的目光,尤耒忽然有在地上挖一个洞,把自己彻底埋起来的冲动。
结果是廖文瑞拿到了最后的冠军,他的能力确实强,在实力上输给廖文瑞,尤耒没什么话好说。
他们三人组成了一个组合,廖文瑞对他说:“天齐,我一定要带你走向成功。”
尤耒那颗在沙漠里尘封的心脏,仿佛见到了上天的垂怜,感受到了一些小雨滴。
“好啊。”他那一刻是真心地想过,彻底抛弃过去那个肮脏的自己,重新开始。
组合的队长一职被交给了廖文瑞,尤耒觉得廖文瑞不适合当队长,他总是把事情想得很天真,于是说:“我以为队长是由我们自己选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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