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秦今天晚上表现不错,我听好几个朋友夸他呢。”严媛进了车里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他:“良秦,你们在马场玩的好么,看见我大哥二哥骑马了么,他们骑术是不是很好?”
祁良秦结结巴巴地就把两兄弟挨个夸了一遍,当然主要是夸严松伟,因为喝了酒,夸的时候语气有些兴奋,带着酒醉。
“他也不回家,你怎么不跟他去玩?”
“我太累了,而且他的那些朋友,我都不是很熟。”
“就是不熟才要多来往,要想拴住一个男人,不能光从这个男人身上下手,还有他的亲戚,朋友,你得融进他那个圈子,才能算是融入了他的生活,”严老太太谆谆教导:“他的那些朋友你也多认识认识,看看哪些是值得来往的,哪些是狐朋狗友,值得来往的就多来往些,狐朋狗友就帮他剔剔,为他好,也为你好。”
谁知道严媛却笑了出来:“二哥的朋友,有不是狐朋狗友的么?”
严老太太拍了她一下,祁良秦便跟着严媛一起笑,严老太太也笑了,人也慈祥了,声音也温柔了,瞪了祁良秦一眼说:“傻笑什么,你说你是不是傻。”
严柏宗却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严媛察觉了他的低沉,问:“大哥累了么?”
“嗯,眯一会。”
“没喝多吧?”严老太太问。
“没有。”
“我也是累了,”严老太太说:“年纪大了,出去吃个饭都觉得麻烦,还是在家里窝着舒坦。”
“我看良秦喝的也不少,说话都结巴了。”
祁良秦也很累,其实他进了车子便想要瘫在座椅上的,可是看了看严媛和严老太太,居然个个坐的端庄优雅,只好强撑着尽量坐的笔直。车里没开灯,很暗,只有沿路的路灯的光亮透过窗户照进来,一会明一会暗。
就是在那明暗交替的光影里,酒后的困意袭上来,祁良秦渐渐地放松了身体,终于也都全身瘫在了椅背上,他睁着无神的眼睛去看对面,严氏母女居然也都闭目养神去了。
热闹过后,一切归于沉寂,花团锦簇背后,原都是一颗强撑的心。
车子上了大桥,桥上灯火通明,也照亮了车里面。他扭头朝身边的严柏宗看了一眼,看严柏宗靠在椅背上,似乎已经睡着了。他舔了舔嘴角,吁了一口气,也闭上了眼睛。
今天真是跌宕起伏的一天,不知道是不是酒后的人都会浑身无力,心神散漫,他心头浮现出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来,有些哀伤,又有些疲惫。
他就那么睡着了。
严柏宗也几乎都要睡着了,忽然感觉有东西靠在了自己肩膀上。他立即睁开了眼睛,扭头一看,却是祁良秦。
睡着的祁良秦,头竟然倒在了他肩膀上,依偎着他,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真的睡着了。
严柏宗看了看对面的母女两个,都在闭目养神。他睁着的眼睛在不断变幻的光影里熠熠生辉,他竟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推开祁良秦。
他觉得自己应该无动于衷,来表现自己的光明正大和冷漠疏离。他连抗拒都不该表现出来,以显示自己对祁良秦的暧昧多么熟视无睹。
但是就这么让他靠着,好像也不合适。
严柏宗想了一会,终于还是佯装已经睡着,装作毫不知情。
窗户透进来的光忽明忽暗,在那样的光影的变幻里,祁良秦睁开了眼睛。
他真不是有意靠上来的,他只是昏昏沉沉,头一倒碰到严柏宗的肩膀,他就醒了。
可是他鬼使神差地竟然有了无穷勇气,他竟然没有立即直起身。或许在刚醒过来的一刹那,他想的是对面的严氏母女是否看到了,他不敢轻举妄动,有太明显的动作,他怕尴尬。
于是他靠着严柏宗的肩膀沉默了一两秒,他似乎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他,就连他靠着的严柏宗,似乎也在熟睡中,并没有察觉他靠了过来。
他顿时生了贪恋之心,贪恋这一刹那的虚假的温暖。他累了,靠着他喜欢的男人,只是这个念头,就让他心里热乎乎的,像是热泪浸泡,泡软了他的心。
他能闻到独属于严柏宗的味道,他连呼吸都是克制的,不敢有任何动作,他甚至不敢把所有的重量都依偎到严柏宗的肩膀上,他用腰部使着力,让自己的身体保持倾斜的姿态,要保持不颤抖有些累,但是他心里却贪婪这偷来的喜悦。
爱恋是什么样子的,或许是春花一样,开的铺铺展展叫人心醉,或许是羽毛一样,轻轻挠动着你的心。也或许像是祁良秦小心翼翼地靠着严柏宗。
祁良秦心想,他渴望爱情,也不仅仅是ròu_tǐ上的渴望,那些抵死缠绵水**交融他自然想要体验,可这种细水长流的相处,他也很想拥有。
车子忽然停了一下,祁良秦看见前头已经到了严氏大门口,看门的老李过来开门,车子再往里开,从大门到里面还有一段距离,却只开了小灯,幽微一片,满是郁郁葱葱。祁良秦心跳如鼓,他要装醉。
历来醉酒都是勾引的不二法宝,有心勾引的祁良秦自然也不会放过。
祁良秦装作喝醉了酒,怎么叫都不醒。
“刚才看他就结结巴巴的,估计后劲上来了,”严媛说:“大哥,人交给你了。”
闭着眼睛,也看不见严柏宗是什么表情,他只听到严媛和老太太下了车,严老太太还嘟囔着:“喝酒也没个节制……”
祁良秦连大气都不敢喘,听见前头司机说:“要不我帮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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