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却视名利这等身外之物轻若鸿毛,这才是品格高尚之人所追求的境地。
但也有人从不同的角度出发,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例如御史大夫墨流采便肃然道:“臣以为人生在世,重中之重是要守得一副铮铮傲骨。否则,又与那不知羞耻的qín_shòu之属有何区别?臣素来爱梅,也愿以梅花之高洁品性要求自身,纵然遭遇何等耻辱,也定如梅花般宁折不屈……”
而太尉尹天凌不屑地否定了墨流采的言论,却给出了十分类似的看法。
“臣才不懂这些神神道道的品性之说,但依臣行军时的经历来看,唯有像梅花一样不畏风霜的将士们才称得上是虎狼之师,才能百战百胜,保家卫国!”
墨流采瞥他一眼,却难得地没说什么讥讽的话。这时,跟在众人身后的平南王却听见群臣的高谈阔论,也感兴趣地凑上前来。平南王心思敏捷跳脱,他既不说花,也不说叶,只见那黝黑的眼珠灵活地一转,他的唇边已渐渐露出一抹自得的笑。
“堂兄!依愚弟之见,为人嘛……应当如‘根’才是!众所周知,‘根’乃花树之源,草木之本。根基不稳,为人不实,是以无立足之地,又谈何其他呢?”
平南王话一落音,顿时引得众人一片喧哗。有人认为平南王如此跳出陛下方已给定的选择,恐有不妥,但更多人还是觉得此番言论让人耳目一新。毕竟,在场所有人中,也只有平南王敢于给出这种新颖得有些大胆的答案了吧。
众说纷纭,萧明烨倒也不加阻拦。他只是瞧了眼手中点缀着朵朵白花的梅枝,复又抬起头巡视片刻,然后准确地找到了人群中的季清。
“那么,爱卿意下如何呢?”
季清却显得略有些犹豫。他生性寡断,又习惯于三思而行,何况他也着实摸不清帝王的玲珑心思,不知是该随大流倾诉自己身为人臣的忠心,还是像平南王那样畅所欲言就好?
季清还在踌躇着,萧明烨却仿佛看懂了季清的所思所想,他眼神柔和,忽然开口又道:“朕愿听尔肺腑之言。”
尽管这也许只是一句客套话,但无论如何,季清得了帝王的鼓励,心中也安定了不少。他微一施礼,随即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陛下,微臣以为,天下万事万物皆有其存在之理,花与叶自然也各有千秋。但若说起为人当如何……比起以叶自比的高尚操守,微臣更为欣赏的,是花之意气风发。叶对花的盛开虽可谓功不可没,但不能否认,真正能装点人间的依然还是那锦绣繁花。微臣自知愚钝,也明白何为不自量力,但人生在世,上进之心确是要的,倒并非为了那功名利禄,但求有生之年、也能有‘一日看尽长安花’的轩昂气势而已……”
而大概也就是这样的愿望,才让他从小无法自拔地羡慕和喜欢着那个聪颖漂亮而神采飞扬的小娃娃吧?……哪怕对方对他如何残忍,最后甚至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可他对他的欣赏其实也从未变过。
季清说完,情不自禁俯身再拜,萧明烨却眼疾手快托住了季清的胳膊,立刻将他扶起。而若不是考虑到大庭广众之下亲热会吓坏眼前的人,萧明烨此时已将对方搂进怀中了。
“爱卿不必多礼。”
萧明烨的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意,他听过了所有人的回答,似乎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诸位卿家所言皆是,但也不得不说其中略有瑕疵。逸王,”萧明烨瞥他一眼,“朕给尔等的选择范围明明只是在‘花’与‘叶’中二选其一,你怎的倒说出第三种答案来了?”
果然,霸道而不容侵犯的帝王还是会在意平南王的逾矩。尽管平南王的确跳出了陈规,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平南王也相当于自掘坟墓,甚至可能造成触怒帝王的后果。
然而孩子气的平南王向来胆大灵活,并不畏惧君威,也知道他堂兄只是喜欢口头上教训他而已。于是他不但没有丝毫惶恐,反而还冲着萧明烨吐了吐舌头,做了个讨喜的鬼脸。
萧明烨不再搭理他,只是继续道:“尹墨二位卿家俱说梅之坚韧,朕觉甚是有理,但未免有些偏颇。朕手中折的虽是梅,以梅为例却局限了些,毕竟……”
萧明烨抖了抖手中的梅枝,拂去上面的积雪,而后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梅花一开,可就没有叶了。”
众人如醍醐灌顶。尽管尹天凌和墨流采素来不合,但此时却不由相互对视了一眼。墨流采嘴角一抽,忽然有一种……被这君主捉弄了的感觉。
但萧明烨不管众人如何想法,依然端着一副庄重正经的架子,眼中狡黠的神色却一闪而逝。
“故,说法以‘花’为准则的,朕最欣赏丞相之言。将花赋予上进的理解,实乃别出心裁得很。而至于爱卿,这些年究竟何种作为,朕皆心里有数,既愿做‘花’,便不宜妄自菲薄,轻言愚劣,以至埋没自身贤良而已。”
季清听闻萧明烨竟当众出言抚慰自己,不禁愣住。他怔忡着抬起头,却只见面前丰神俊朗的帝王眨了眨眼,唇边极轻的笑意忽然漾开一个促狭的笑容,带着些邀功般的孩子气,眼神里流光溢彩。
“思来想去,无他新意,只盼见花如见朕……便将朕手中这枝金钱绿萼,赏赐于爱卿吧。”
季清俯首声声谢恩,双手于帝王手中接过梅枝。只是对方温热粗糙的手指有意无意划过了他的掌心,一阵□□的触感传来,竟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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