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每天给我打电话,我说你既然每天都不开心,为什么不分开算了,他说已经没有办法分开了,就算没有结婚证,没有财产约束,还有人际关系,生活习惯,一起养了一条狗……没有办法分开,共同生活的本质……”
“就像我妈和我继父,她过分神经质,以前折腾我和我爸,再婚后就天天折腾他,”斯科特无意识地揪着头发,“但是我继父大概有点受虐倾向,他爱她,真的,已经习惯了被她折磨。有时我甚至觉得我爱异地恋,可以保持新鲜感,不用像他们一样每天互相折腾。”
桑妮一针见血地说:“不不不,你爱的是我的黑发黑眼,亚洲人模样,因为一切白种女人都会让你想起你妈妈,你的童年阴影太深了……”
“你们这样真的很棒,”吕芳大笑起来,“打算结婚吗?”
“我正在申请你们学校的硕士,如果顺利的话,过来以后结婚……”
马萧萧靠在厨房门口,边听边笑。徐广在厨房里洗碗。马萧萧听到水声停了,过去帮他把碗碟一个一个擦干,放进柜子里。徐广洗了手,却自顾自倒了一杯水喝,靠在案板前不动。马萧萧看看外面,袁一寰坐在沙发扶手上听大家聊天,心里有了点数,过去问他:“今天东校区附近的……超市开不开门?”
徐广说:“开的,我载你去?”
马萧萧说:“你没事的话。”
徐广笑:“那天我师妹说,要做一个调查,留学生之间的搭车社交。”
马萧萧咕哝:“我愿意做样本。”
“桑妮果然很有个性。”马萧萧在副驾上感叹。
“只有斯科特吃得消。”徐广把着方向盘,迅速地一摊手。
“异地恋感觉怎么样?”马萧萧鼓起勇气问。
“我赞同斯科特的说法,”徐广扬眉,一脸“女生又和你八卦了”,“有助于保持新鲜感,距离总是让亲密关系……不那么像亲密关系。”
“那么,你的感觉?”马萧萧看着反光镜。
“到目前都很好。”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马萧萧想。刚才上桌,本来想挨着斯科特坐,见徐广过来,便让他坐了,自己坐他下手,省得他不待见袁一寰。
斯科特没看清,顺手想搭肩膀,一见是徐广,迅速地把手收回去了。
像是某种亲密恐惧……同性的,异性的……但他搭过我的肩膀。不知道和别人相处时是什么样的……
“你觉得我是个难以相处的人吗?”徐广突然用英语问。
马萧萧一怔,他又重复了一遍。马萧萧说:“当然不,我觉得你很擅长交际,比我擅长得多,只是……人不必永远都是焦点,放轻松就好。”
车子驶入了校区,徐广一言不发,在转盘上兜了一圈,停在了大教堂后面,学生中心的停车场。
“做啥?”马萧萧吓了一跳。
“我想和你解释一下,”徐广熄了车子的火,单手把着方向盘,微微皱眉,“我……并不是因为袁一寰。”
马萧萧安抚地道:“我懂。”
“不,你不懂。”徐广摇头。
“你可以直接说的,没有关系。”马萧萧看着他。
徐广说:“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想说别人的坏话,但是,黎音音有事瞒着我们,她现在在国内有男朋友,我有同学认识,她一直隐瞒着,我不知道为什么。如果我不知道她有男朋友的话,在佛罗里达可能就……吕芳对我态度不大好,你也看见了,或许是黎音音对她说了什么,她反而觉得是我在故意接近黎音音……”
马萧萧稍微消化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试探地问:“是不是你想太多了?”
“你真可爱。”徐广笑了笑。
“不要说我可爱。”马萧萧无奈。
徐广说:“大家出来还是要好好学习,多fā_lùn文,不要纠结这些事。你导师说得对,出国以后要和访学圈保持距离。”
马萧萧心想,你自己知道就好啊啊啊。
徐广又说:“吕芳离过婚,她读博出国的钱是前夫出的,你知道吗?”
“不知道。”马萧萧吓了一跳。
正值整点,大教堂的钟叮叮当当敲响了,两人沉默相对,坐在车里听。马萧萧想起他第一天到学校,徐广带他坐校车,看大教堂,看草坪上的塑像,那时候一切都陌生,新鲜,平易。
徐广呼出一口气,发动车子,说:“走吧,每个人都有秘密,你是个好孩子,知道太多不幸福。”
我也有秘密。马萧萧看着他,在心里默默地说。
你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呢。
你又有什么样的秘密呢。
十八
“你来晚了一个月,我觉得错过了项目进度并不是最可惜的,你错过了一年一度的球赛露营,太遗憾了。”蒂莫西用印着校徽的气球轻轻敲打着手心,努嘴示意马萧萧看前排男生的t恤,背后印着一个帐篷和一只篮球。
马萧萧正要接话,对面看台上的军乐队轰然奏响,啦啦队的姑娘们挥舞着校旗欢天喜地奔进了球场。摄像摇臂飞速掠过观众席,大屏幕上一片沸腾,蓝色和白色的波浪此起彼伏。
“我赶上了最后一天,”趁着喧闹的间隙,马萧萧说,“看到大家在体育馆前聚会,拆帐篷,早晨,树根下面堆着很多冰块,前一天晚上喝饮料剩下的……大概就是这个耗尽了我的好运。”
“不不不,你没有体会过球赛露营的热情,你的运气还蓄势待发。我最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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