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青蓝的伤。他知道自己不能逃。
可大脑并不因为这一腔热情而转得更快或更得体一些。反而无端地添出几分蛮勇。结果再开口时脱口而出:“‘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苏晏既然叫我一声爸爸,我自然要替他想这些的。”
说完自己先愣了一下。
随即立刻捂住脸:“不是,苏伯父,那个……”
苏敏学笑出声,探身过去拍他的肩:“我早听说你这孩子不错,没想到本人比传闻中还要有意思。”说着硬把他拉起来,到柜子里拿了文件给他看:
苏晏名下的各种基金。教育专项款。房子地皮等固定资产。遗产中公司股权划分。等等其他。
“只要小阳有,一定也有苏晏一份。”苏敏学说,“小晏这孩子……当年我和他妈妈要他,的确是为了救小阳的命。但毕竟也是亲生的孩子,他又那样乖巧,怎么可能真把他弃之不顾呢。”
厉建国的心稍放下一点。
想了想,又说:“既然这样,我索性一次把话说透吧:苏伯父有没有想过,您的继承人有可能——或者更确切点说,目前的情况来看,有比较大的可能性——是苏晏呢?”
苏敏学被将了一军。
片刻才笑着又拍了拍他的肩,再一次感慨:“苏晏这声爸爸叫的真不冤——我知道了,苏晏如今也快十三岁,是个大孩子了,我会慢慢将公司的事情教给他。”
厉建国点点头。还在斟酌措辞,就听苏敏学又说:“你有话就直说罢,不用吞吞吐吐纠结细枝末节的什么礼节啊用词的。知道你是真心为苏晏好。我的心眼没那么小。”停顿片刻,长叹一口气,“我和他妈妈一贯觉得有些对不起苏晏的。但今天看来,我们恐怕做得比自己预料中还要更糟一点。”
厉建国赶紧出言反驳并安慰他。
却暗自慢慢放下心来,又礼节性地打了一会太极,才把原计划要说的事倒豆子样地说出来。
都是关于苏晏。
主要是教育问题,针对刚刚提到的“继承人教育”,要怎样才让他不会反感害怕;一段时间内多少内容不会让他觉得太多无法消化;如何讲解能让他觉得不枯燥容易接受等等。也附带生活和身体问题:打电话给回国要算时差不要打扰苏晏睡眠;不要想一出是一出忽然向他提出强度过大身体无法承受的运动项目之类。
苏敏学刚开始只是听。后来便拽了便笺做记录。
临了厉建国迟疑着:“还有一件事……”
苏敏学放下笔抬头:“你直说就是。”
“伯父有空,或是国内有生意时,”厉建国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多去看看苏晏吧——苏晏他,是真的很喜欢您的。”
苏敏学愣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郑重地点头:“……好。”
他做完记录。起身收拾文件,随口问:“厉先生,为什么这样照顾小晏呢?”
“嗯?”厉建国没明白这问题什么意思。
苏敏学一边收纳一边说:“你与小晏非亲非故,我们两家并非世交。你没有那方面想法。也不想从苏家这里获得什么好处。可你对苏晏,就算我们做父母的也有些自愧不如,是为什么呢?”
厉建国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或者不如说他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滞住了。
片刻才说:“苏晏值得人对他好。”想了想又说,“也或者,因为他和我的母亲有些像。”
苏敏学一听,饶有兴趣地转过身:“你母亲?是元小姐?”
“啊,伯父认识?”
“怎么可能不认识。”苏敏学笑得眼角唇边的笑纹都跑出来,“她当年可是大众女神。长得靓,脾气又好。我们这代男士里,没追过她的算是异类——但是她和苏晏……”
“她特别善良,容易心软,看不得别人受苦,自己却擅长隐忍。在我们这个弱肉强食的圈子里,这样的性格是不相宜的。苏晏的天性也是这样。当年我太小,只能眼睁睁母亲吃亏、难过,夜半偷偷垂泪,无可奈何,直到她为此熬干心力,油尽灯枯……我深怕苏晏也这样。我看顾苏晏,也是看顾当年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吧。”
他像是很随性。
但语句中自有一种沉郁的力量。
连苏敏学也听怔了。
许久才又问:“那你有没有想过,以苏晏这性子,若他不愿意接手苏家这么庞大繁杂的事务怎么办?”
厉建国被问住了。
寻思片刻才回答:“我先去探探他的口风。”顿了一会又说,“不管他愿不愿意,我都会在他身边,一直爱护他的。”
苏晏在书房门口坐立不安。
热锅上蚂蚁一般直打转。
好容易等到门开,却又不敢上前,“嗖”地找个角落把自己藏起来。
厉建国出门没看到苏晏,觉得奇怪,跟着苏敏学往前走了两步,就发现苏晏藏在旮旯角装饰雕塑后面,只露出头顶一小撮浅栗的软毛。
厉建国没多想就上去把他捞出来:藏在这里做什么呢?这么晚还不睡?
当着苏敏学的面,苏晏从来是教科书般的模范好宝宝。言行谨慎、举止端方,撒娇耍赖全不会,十三年没在餐桌上说过一句话,日常坐在椅子上都不跷二郎腿,更别提这种藏藏掖掖不上台面的事儿。一下被厉建国在自己爸爸面前拆穿了小把戏,又羞又恼,下意识地就捶了厉建国一下:怎么就你眼尖!
苏敏学没见过这样的苏晏。一时反应不过来。
苏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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