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一条条xx特色xx主义道路宣言,五星红旗飘扬在全国各地,鲜艳的红格外耀眼,比小学校园里血染的红领巾还要醒目。
暑假,孩子们放假了,大人还得上班呢。
“妈妈,你看那边有新娘子…!”
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指着路边穿婚纱的女人,兴奋地拉住身旁的母亲,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闪着惊艳的光芒。
好漂亮的裙子,是不是只有公主才可以穿。也许每个女孩小时候都有过这样一个愿望,长大后能穿上华丽的公主裙,坐在城堡最顶端的窗边,等待“王子”到来。
多数时候,这种愿望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成童年的玩笑,深埋在心底,直到有一天,遇见了对的人…
源自西班牙的浪漫爱情穿在身上,裙摆长长地拖在地面,弄得有些脏,顾殊宁手里捧着几株快要凋谢的罂粟花,目视前方,眼神呆滞,不紧不慢地走在街边。
周围的路人纷纷对她各种各样的目光,有不解,有同情,有鄙夷。这是个什么时代啊,她不过穿成最美丽的样子而已,为什么还有人要鄙视她。
因为她与整座城市的氛围格格不入。
烈日当头烘烤,顾殊宁额前渗出细密的汗珠,精致的妆容也仿佛要融化,她像毫无知觉一样,机械地迈着步子,拖动一身纯净,走向她想去的地方。
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可以到新房了,“王子”没办法来接她,她只能自己走过去。有人认出她是丑闻女主角,有人记得她是xx大老板,也有人对她一无所知,拍照的,录影的,议论的,在她眼里都不重要了…
新房布置得还是那么温馨,顾殊宁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腿疼得麻木,口渴得冒烟,走到楼下乘电梯出来,终于看到虚掩的大门上,贴着簇新的“囍”字,到了。
客厅里传来一阵优美的旋律,钢琴的声音清晰纯粹,流泻出柔和的音符跃进双耳,顾殊宁停顿一会儿,伸手推开虚掩的门。
门没锁的话,一定是子妤比她先到了。
卷着热浪的微风轻轻吹动米色帘幔,落地窗前的黑色钢琴安静地立在那里,几缕阳光透进来,照在那对婚纱小人身上,两张小小的玩偶脸相拥靠近,笑得很开心。《梦中的婚礼》回荡耳畔,她看到温子妤坐在钢琴前,十指灵活地跃动在黑白琴键间,奏出美好而神圣的赞歌…
“子妤,我来晚了。”顾殊宁欣喜地看着她,微微喘息。
一样的婚纱,一样的发式,温子妤发间**了一株枯萎的罂粟花,浸润在金色的阳光里,身影虚幻而缥缈,她笑吟吟地转头望着顾殊宁,不说话,只是笑。
“子妤,你嫁给我好吗?”
耳边的曲声行至高潮,顾殊宁站在原地,脑海中呼啸狂风吹过,那片白茫茫大地不见了雾气,温子妤就在那里,一遍又一遍地弹着钢琴,眼里盈满柔和的微光。
她们是彼此的新娘,穿一样的婚纱,捧一样的花,可是子妤身边围绕着好多长翅膀的小天使,为什么自己没有…
琴声戛然而止,顾殊宁看见温子妤笑着对自己摇了摇头,将发间已然凋零的花瓣摘下,丢在了地上,她身边的天使越来越多,多到,她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
“子妤!”顾殊宁身子一颤,猛然冲上前。
帘幔被风拂动,吹散了空气里属于温子妤的味道,萦绕耳边的旋律渐疏渐远,钢琴依然安静地立在角落,不见了温子妤的身影,琴凳上,只有一株枯萎发黄的罂粟花…
—全文终—
第44章
后续一些碎片的交代
蚊子死后,父母得知消息悲痛欲绝,一不小心病了,挂了。弟弟几个月都没缓过来,一下子参加三个亲人的葬礼,精神遭受巨大打击,从此一蹶不振好几年,毕业证书都没拿到…
律师找到顾殊宁说,温子妤生前留了遗嘱,一半的财产给她,一半给家里和弟弟,实际就是一套房,几辆车,几千万存款,一屋子衣服首饰之类的遗物…咳咳。
后来顾殊宁发现她敬重的齐叔是温子妤之死的幕后推手,还有姜鹏康,可她没有能力去所谓的报仇,终日郁郁寡欢,除了还管管公司,啥也不做了,每天都穿一身黑。
姜鹏毅受不了打击去了国外,跟家里断绝了关系,之前跟温子妤有关系的那些高官,有的落马,有的依然逍遥,世界还是照旧。
十年后,公司已发展成集团式大企业,舒敏希接手她以前的位置,顾殊宁挂着董事长的头衔,终日坐在新房里,与盛开又枯萎的罂粟花做伴,被锁起来的房间里放着温子妤指明给她的一些遗产,还有一封写自十年前的信。每当她们结婚纪念日那天,顾殊宁就会读一遍信,读着读着,醉倒在酒精给的幻境里,才能短暂地和小蚊子相聚…
这样,又过了五年,顾殊宁抱着温子妤的骨灰,在婚床上离世,死亡原因,酒精中毒。
——这一世在错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你,不要紧。
……
舒敏希的故事:
十年后。
“我每天都去那边房子里看望董事长,她依然美丽,却并不年轻了,总是坐在窗前摆弄子妤姐的骨灰盒,窗台上种了两三株罂粟,开了又谢,年复一年。”
“谁也不愿想起十年前的事情,可我知道,那已经种在了董事长心里,她时常一坐就是一整天,对着窗外发呆,偶尔傻笑?*,她跟我说子妤一直都在她身边,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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