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盯着他,说:“我们会再见的。”说完退出了门外。
防盗门在他面前合上,房子里的灯光也从他身上离开了,牧云站在黑黢黢的楼梯间,手腕上还缠着李陵给他贴上的痛舒贴,是他爬山的时候逞能,结果滑了一跤,本来有淤痕的手按在地上扭了一下,伤上加伤。
他把痛舒贴一点点撕下来,胶布离开皮肤带来些许的刺痛,完全撕开后,牧云一边按电梯,一边掏出手机来电话。
“喂?我这边事情差不多了。”
“……”
“方淮查不出来,你让他放心。不过这事一完,你跟那姓许的也别来往太密,还个人情不亏,但跟他走太近站到江家的队里去,可就太亏了。”
牧云进了电梯,靠着墙懒洋洋的,那边说了什么,他听了不耐道:“江家几代的家业,光靠他当个小白脸就能套过来?江老太太还没死呢。”
“……”
“以后别什么事都要我叮嘱你,最近别找我,烦着呢。”
电梯叮的一声到一层,牧云冷着脸,把揉成一团的胶布扔进垃圾桶,大步离开了。
第二天是周五,李陵下班从公司出来,照例去姥姥那里。
他还没想好怎么跟姥姥说,毕竟待了这么多年的公司,随便拿个理由敷衍,姥姥肯定是不信的。哪怕跟她说公司放自己长假,依他三天两头加班的习惯,姥姥也会怀疑。
可他实在懒得再回到那个公寓了。
李陵想了想,还是打算隐去他和方淮照片那件事,就和姥姥说公司要并到其他企业下面,他不想听人摆布,打算自己出来创业。
上一世姥姥生病之后,他深觉得自己只顾着工作,对家人关心得太少,所以后来也是辞了工作,一边陪姥姥养病,一边和朋友筹措开了个珠宝公司。
回到家里,潭湘出去上课还没回来,他便把这番话斟酌着和姥姥说了。
姥姥毕竟大半辈子的风雨都渡过来了,虽然惊诧,但也不至于为这事太替他担忧,总归半是安慰他道:“也没什么,你这些年连轴转,也太辛苦了。人家说三十岁是道分水岭,你正好在这分水岭上歇歇。”
和姥姥把话说了,李陵只觉得身上一轻。事情有多糟糕,他心里有数,他人的同情也好,闲言碎语也罢,现在回到家人身边,那种在外面从来不会有的,可以抛开一切的稳固和安全感,让他终于放松下来。
可能是看出他脸上的疲惫,姥姥摸摸他脸颊道:“难怪你看着瘦了。”长辈看子女,总觉得瘦了辛苦了,“去睡一觉,过一个小时大概潭湘回来了,我们就开晚饭。”
“嗯。”
他这一觉几乎睡沉了,还是潭湘走到门口喊他好几声,他才醒过来。
饭桌上姥姥笑着说:“那你下周还去上班吗?”
李陵道:“再去一天,收拾完东西就回来。”
姥姥便高兴道:“那可正好,你妹妹周三学校艺术节,她要去表演芭蕾舞呢!正好我们一块去看。”
李陵看向潭湘,小姑娘脸微微的红道:“奶奶,我跳得又不好。”
姥姥道:“怎么不好?你彭奶奶都说好,我看她们家彭旭看得目不转睛的。”
潭湘脸更红了,着急道:“哎呀,提这个干什么!”
李陵也笑了,道:“等公司的事弄完了,我回来看店吧。孟总不是也回临川了吗,我去拜访拜访。”
姥姥道:“那是。孟总上回来宁州看店,又请我们出去吃饭逛街,潭湘的芭蕾舞裙还是她给买的。”
李陵挑眉,孟选那样的出身,送人东西档次绝对不会低到那去,便道:“挺贵的吧?”
姥姥道:“可不是,两万多快三万。她本来说要买条订做的,我赶紧回绝了。现在这条潭湘都宝贝得不得了呢。”
李陵对养女孩子没什么研究,不过也听说过“女孩要富养”的说法,笑道:“也就是一条裙子,趁年轻还不多买点好看的。”
姥姥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我难道还会委屈自己的孙女吗?不过买衣服也要看手里有多少吧?”
结过婚当家的女人,好像都有精打细算的本能,李陵一个大男人是顾不上这些,不过他也是从苦日子过起来的,这些事都听姥姥的了。
周末过后去公司,把最后一点事情结了,还有就是他手里的股份,谈得也异常爽快,可能是方淮授的意,李陵拿着那笔钱,都打进了姥姥的账户里,当是珠宝店的投入资金了。
先前说要拜访孟选,李陵向她的秘书询问了地址,带着事先准备好的礼物过去了。
孟选回临川之后,和她和丈夫还是住在孟家的老宅里。孟氏的人和公司近些年都很低调,有些闷声发财的味道,但在临川,连姥姥都知道有一个孟家,可见它的声望地位。
到了地方,几栋老式建筑错落有致地立在一起,虽然年岁已久,可也看得出设计感,中间的建筑是正楼,不算很大。佣人领着李陵走进它的客厅。
李陵上辈子和江广玉在一起时,是去过江家的老宅的。传了几代的有钱人家的大宅,和里面的佣人一样,都像是珍贵的古董,又因为人情的淡薄,身在其中自然感受到一份冷清。
可是孟家的宅子虽然一样精致,却有一种生活气息,客厅的摆设老旧,整洁而有格调,沙发上堆着几个玩偶,虽然也很安静,可是走过的佣人并不是严肃的受约束的样子,神态非常自然。
领他进来的女佣说:“大小姐只怕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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