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好。”半晌,叶白藏对着薛垣,一字一顿开了口,“他现在暂时由你看管,但他的所有权属于我。”
他的左手抬起,点出一面屏幕,“这是委任书。自他诞生起,就由我担任他的监护官,全权负责他的一切。”
薛垣不想跟这个人多废话,“你想**什么,请直说。”
“呵,我想**什么?”叶白藏收起委任书,向前迈出一小步,“你应该问,我要求你**什么。他,是我的狗。你,是我的训狗官。”
他抛出一个似有似无的冷笑,“当然,要是让我自己来任命,你是全世界最后一个人选。可是既然情况已经是这样,与其为打翻的牛奶发愁,不如最大限度利用现状。我虽然对你的为人很鄙夷,但你以前在军校的表现还算不错,勉为其难可以当他的教官,至少比你那个窝囊废父亲稍强一点。”
“……”薛垣的拳头在背后攥起,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脑中有个声音在反复叮咛:冷静。冷静。冷静。
忽然,一道身影从他背后蹿了出去,直袭向叶白藏。
是祁涟。
他感受到了薛垣此刻的情绪,明白眼前这个人正在伤害薛垣。
他的速度快如闪电,几乎在一瞬间便掠到了叶白藏跟前。
叶白藏却似乎对此早有防备,急速后撤的同时,一直**在口袋里的右手动了一下。
祁涟的身形陡然顿住,像个突然失去了支撑的人偶,直直跌倒在地上。
“祁涟?!”薛垣骇然,一步抢上去抱起地上的人,“你怎么了?”
祁涟紧闭双眼,身体随着他的动作摇晃,对他的呼唤毫无反应。
“别担心,他只是睡过去了。”叶白藏走了过来,刚才的小心谨慎一扫而空,蹲下来捏住祁涟的下颔,扳过他的脸:“哼,还真是跟我预想的一样危险。”
“你对他做了什么?!”薛垣又惊又气。
叶白藏的右手从口袋里拿出,掌中攥着一个小巧的控制器。上面有两个按钮,一蓝一红。
“他的脊柱里埋着一个微型麻醉装置,这是遥控器。”叶白藏的声音里掩饰不住得意,“给药时间0.03秒,必要的时候,一瞬间就能放倒他。蓝色的按钮是‘非致死剂量’,可以重复使用20次。红色的嘛……你明白的,只要一次就够了。”
叶白藏的指头示威似地在红色按钮上悬空按了一下。
“住手!”明知他只是在比划,薛垣还是被他这个动作吓得脸色惨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还用问吗?他有多大破坏力,医务官应该跟你说得很清楚吧。”叶白藏捏着祁涟下颔的手用了些力气,“这么可怕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加防范就放出来。委任书上说得很清楚,如果我认为他危险性过大,难以控制,有权将他就地销毁。——怎么样?现在你愿意替我好好管教他了吗?”
☆、第 28 章
薛垣满心气恼。
更令他气恼的是,他发现自己对当下的境况无能为力,根本无从选择。
薛垣的脑中有千百种念头闪过,包括一些恶狠狠的诅咒。
但最后他实际做出的事情是,在叶白藏面前单膝跪下,以骑士起誓的姿态,低低垂下头:“我保证,我会好好管教他。刚才那样的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
以薛垣往日的性格,甘心承认自己被对方折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哦。”叶白藏玩味着他的态度,脸上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神色,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屑。
有几秒钟,薛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害怕暴露出自己对祁涟超乎寻常的关心,激起叶白藏折磨祁涟的兴趣。
在许多方面,叶白藏和夏长嬴很相似。他们都要求绝对的权威,要求他人无条件的尊重与服从。为了折服那些生性桀骜的人,他们决不在意使用严酷的加害手段。
但叶白藏也有不同于夏长嬴之处——当他确信自己完全掌控了对手的要害时,通常不会继续穷追猛打。并非他心存善念,而是他不屑于花费不必要的精力。
夏长嬴则不然,他的举动根本无从预料。他可能会用最复杂的手段虐杀一个毫无威胁的对象,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假如真的有个原因的话。
从这个意义上讲,叶白藏比夏长嬴好对付一点,至少他不是个恐怖的疯子。
果然。叶白藏没有进一步对祁涟做什么,站了起来,从胸前的口袋掏出纸帕,仔细擦了擦摸过祁涟的那只手。
“还有件事,一并通知你。”他的眼睛抬也不抬,像在对空气发话,“你已经不是技术官了。我重组了技术部,筛除掉了一些害群之马。”
他故意在这里停顿住,让薛垣有充分的时间理解,所谓的害群之马指的是谁。
薛垣保持着低头半跪的姿势没有动,叶白藏看不见他的脸。
“我问过医生,你这点伤,一周以后就可以出院。”叶白藏的声音居高临下,传递着冷冰冰的威慑,“下周你到后勤部报到,那里现在正缺人手。”
他踢了一脚祁涟的身体,“你白天训练他,晚上到后勤部当差。具体的工作安排,到时候我会叫人告诉你。”
“是。”薛垣一句也不争辩。
他过于一反常态,反而使叶白藏有些疑心:“如果你在想,当面对我顺从,背后去总督那里告状,我劝你趁早死了这个心。总督自身难保,根本顾不上你,你去找他只会自讨没趣。”
“你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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