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老魔,我不会杀你,也不想伤你,我只想让你当个好人罢了。我要你以后再不去杀人,也再不会想着杀人,因为这一切,自有我来帮你做。”
“……”
陆漾怔怔看了宁十九半晌,迟疑地张开嘴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宁十九尽量用最平和无害的表情望着他,可是陆漾蓦然脸色一冷,扬手就给了宁十九一记响亮的耳光。
“谎言!”陆漾哑声吼道,“堂堂天上之人,居然说自己要替一个魔头背负罪孽?你恪守的信条呢?你代表的正义呢?你维护的秩序呢?你弘扬的大道呢?连你也要自甘堕落,替人成魔,却把天下一心求道的修者们置于何地?”
他阴沉着脸,冷冷道:“你不会做这么做的——你是在骗我!”
宁十九也不动怒,坦然回望着他:“劝你改邪归正,就是我存在于此的理由,即我的信条,我的正义,我的秩序,我的道。天下人如何,自有煌煌天道正统来决定,我管他们作甚?我只是你的劫而已。所以说,如果可以阻止你入魔的话,我任何事情都能做——绝不骗你。”
“够了!”陆漾又一次掐住宁十九的脖子,冷笑道:“大宁啊大宁,我竟从没发现你这么会花言巧语!若我是个姑娘,现在该感动得以身相许了吧?”
宁十九咳嗽着大笑起来,挣扎着去掰陆漾的手指,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就算是个大老爷们……也可以……”
他脖子上的束缚力忽然消失不见。与此同时,压制住他全身要穴的那股力道也消失了。宁十九快速地翻身爬起,扶住陆漾。
陆漾七窍都在往外渗血,强行压下伤势很明显给了他更大的伤害。他一手扶住额头,一手抵住了宁十九的心脏,咬牙要放几句狠话,却终是叹息一声,把手收了回来:“罢了……今日且饶你不死吧。”
宁十九哑然失笑。
这种情况,究竟谁饶谁不死啊?
他要给陆老魔疗伤,陆漾却毫不领情,把他推到一边,叱道:“救你自己去!”
于是两人相对盘膝而坐,宁十九吸纳天地灵气,将一大堆外伤和骨头伤轻轻松松地就治愈了。而陆老魔比较惨,他伤在了神识处,整个脑袋都是一团浆糊,这让他歌都唱得断断续续,较以往还要难听十倍。
宁十九就靠在树上等他,摸摸自己重新接起来的琵琶骨,暗道:“这疯狗也不怕把我给废了……嗯,也许他的确就想把我废掉?可惜老子又不是人类,没有断了琵琶骨就散功的说法。”
宁十九来的时候是早晨,陆漾嚎了一整天,直到了西方红云绚烂的时候,他才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说道:“好了。”
宁十九一脸不悦地问他:“怎么这么慢?”
陆漾便怒:“这怨的谁?宗师大人神识端的厉害,在下自愧弗如!”
“莫要谦虚,我那是占了你便宜。”宁十九笑道,“哪想你都毫不防备的。”
“亏你还有脸说。”陆漾斜睨着他,因为身量不足,所以目光自下而上,这让宁十九觉得相当舒服。
他们商量了一会儿接下来该做什么。
陆漾想回山顶小院睡一觉,顺便换一身新衣服——云棠走之前给他买了好多绣了云纹禁制的仙家衣裳,这让他养成了每天都要换衣服的奢靡习惯。
但宁十九不同意。他横跨万里来到蓬莱岛,那是托了十八的福,才没有让蓬莱发现有可疑之人入侵。但这种情况也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他在蓬莱待得越久,被发现的风险就越大。而他目前并不想和无关人等解释自己的身份——解释也解释不通。
所以他倾向于现在就去杀短耳狐,或者让陆漾发誓说不再乱动杀机也行。
“不动杀机?怎么可能。”陆老魔摇摇头,不怀好意地笑道,“这整座岛上几乎都是我的仇人,而且你别忘了,十年之内我还得干掉一位祖宗级人物呢。要不,你现在就去蓬莱阁把人头带过来?杀了御朱,咱们一起找贪狼去。”
一……起?
宁十九忽然有些心驰神往,岔开话题道:“我查到了,贪狼的确是底下的人。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底下么?”
陆漾瞪大了眼睛,对宁十九的高效率啧啧称奇:“底下的人都能让你找到,贼老天果然名不虚传。”
可他转眼又说起了现在的事:“可你能干掉御朱吗?”
未来的事情没有着落,宁十九有些失望,又对莫名感到失望的自己很生气,便反瞪回去:“你能?”
“能趁他不备戳破他的衣服。”陆漾想起前些时日和御朱的交手,道,“如果我再认真一点儿,也许可以让他出血吧。若是他再认真一点儿,就能直接让我死。”
宁十九惊道:“这么厉害?”
“要不然你以为天君是什么,路边的灰兔子吗?”陆漾嗤之以鼻。
敌我差距太过悬殊,贸贸然动手只会自取灭亡。宁十九叹息不已,再次提议要去杀短耳狐,被陆漾用“磨刀不误砍柴工”这样糟糕的理由坚决拒绝了。
“早一天晚一天都一样,现在千秀峰无人境界比你高,你就是冲到那些师兄面前,他们都看不见你。”陆漾凉飕飕地道,“还是说,你的神识只是用来砸人的?”
“当然不是。”
宁十九举手投降,跟着又御起了剑的陆老魔慢悠悠回到山顶。陆漾自去换衣服洗漱等“磨刀”工作,宁十九就坐在他的床沿边候着。
他等了一刻钟左右,陆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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