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那是被他严阵以待的骸骨的本色。不似平时卖萌犯蠢的模样, 此时的他仿佛脱去了最外一层伪装, 神情肃穆得让人不由屏住呼吸。
【阿泽你……是卡厄斯族人?】亚瑟问出心中的猜想, 他只是从骸骨上发现了命运线被打乱的痕迹——这还是由于原主人留下的执念太强, 想必生前也是生命力旺盛的超级强者, 才让有着生命属性潜力的亚瑟感知出一二。
但阿泽却能一眼看出是因为倒流时光导致的命运交错,加上平时有意无意透露出的信息,亚瑟不难猜到阿泽和卡厄斯的关系。
【是的。骸骨的主人应该辞世在五年后, 不过是上一个轮回的五年后。】阿泽从未想在亚瑟面前隐藏什么, 只是小小的恶趣味让他在对方没有问起的情况下也同样装作不知道。但现在族人的骸骨就摆在面前, 其中留下的强烈执念让他感伤不已, 已经没了开玩笑的心思。
阿泽把这颗淡红色的骸骨扒拉进自己的喵窝里, 骸骨被族人的气息滋养,要比亚瑟第一次拿起时明亮不少。
【所以我们正处在第二个轮回, 也就是时间线已经被逆流过一次了?那骸骨的主人现在还活着吗?】怪不得被称作神之一族,仅凭一人之力便篡改了整个宇宙、包括其中所有生灵的时间, 却丝毫没有被人察觉出端倪, 这已经是无限近乎于神的力量了。
【万物都是守恒的,想要达到目标效果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阿泽凝视着亚瑟, 冰蓝的眸中仿佛有千言万语, 但最终没有吐露真正的心迹,而是继续这个话题,【从他逆流时间的那一刻起, 就已经永远的从世上消失了。第二个轮回中,不会有他的存在。】
亚瑟想不通,耗费极大地代价去使时光倒流,但换来的却是一个没有自己存在的轮回,真不知道意义何在。【既然是阿泽你的族人,那有什么是我们能帮他做的吗?】
【他确实留有很深的执念,可惜被他选中的人实力不够,根本听不到他的呐喊。等你在鸢尾花主星的事情结束,我们就去他说的地方看看。】时间过去太久,卡厄斯亡魂又在不断泣血,残留的力量逐渐衰颓下去,阿泽现在能听到的也只剩下只言片语。想必只有到了执念之地,才会透露出更多的信息让他们知道。
【好。我也很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这位强者不惜毁灭自身也要逆转时光。不过阿泽你可不能学他啊,什么都不比活下去更重要。】
【活下去啊……】一丝不会被亚瑟听见的心音沉重飘过。这世上,当然有比自己活下去更重要的事情。
等着阿泽情绪慢慢变好,亚瑟才回去继续套郗未的话。还没来得及问月光什么,就从阿泽这里知道了个七七八八,亚瑟心中有了底,对于郗未极力想隐瞒的事情也不甚在意了——反正也是要吐出来的。
而被黑崎一番威逼利诱,郗未打消了负隅顽抗的想法——毕竟抵抗也没用,她只有主动坦白和被动坦白两个选择。对她来说变成疯子、傻子落在黑崎手上,还不如去死,这个已经脱离了她掌控的男人,在失去一切心性大变后会做出什么事情,她已经无法预料。
相反,星耀盟主和她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说不定看在她主动的份上,还可以保她平安。
“零盟主,我愿意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您,只希望您不要过河拆桥。”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呢?”亚瑟一想到面前故意表现得自信满满却又透露出一两分柔弱的郗未,毫无所知的无视了卡厄斯骸骨数年来的呐喊,就有些啼笑皆非。
“我知道您有能进行精神力诱导的实力,但既然能省下这个力气,您又何必多此一举?我愿意签订契约来保证自己语言的真实性。”
精神力诱导这样效果出奇的逼供方式,当然不可能随随便便进行,不仅需要施术者对精神力有着极为精准的操纵,其潜力贮备还必须丰厚到一直提供至结束。就算满足条件顺利完成,对施术者来说也是不小的损耗,后续还需一定的时间调整才能恢复到自己的全盛状态。
郗未觉得只要思维正常的人,就不会造成这个不必要的浪费。不过她万万想不到亚瑟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潜力贮备,他自己就是一个天然的能源转换装置,还有月光做后勤,浪费一点也没什么。
亚瑟挑了挑眉,虽然不吝惜潜力,但郗未明显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连殷梦言那样脑子一根筋的人,诱导时汹涌而来的恶意都让他难受了许久,更别说心思更深沉的郗未了,能自己主动坦白最好不过。
“呵,那你就说说,你是从几年后回到过去的?又是降落在哪个时间点上?”
郗未笑容一僵,果然已经被发现了“从现在算起的话,是十年后,回到了十八年前。”十八年前她才五岁,明明占据了先知,现在却混成这样,甚至比上辈子还艰辛,郗未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之后十年会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必说你身边的,就说对整个联邦都有深远影响的大事。”
“大约五年后某个探险队在白鹭星系发现了一个虫洞节点,通向地点不明,官方也一直没有说明。我只知道因为这事白鹭星系被联邦回收,十大家族共管,陆家则被分去了另一片星域。再就是八年后虫族大范围变异,入侵人类生活空间,联邦和帝国结成统一战线共同御敌,一直到我回到过去,战争都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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