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兄弟怒吼,反击他的疑问,我说把族长往绝路上逼的是那个吴邪,他变成这样,难道是我们的错,是张家的错吗?!这时……这时一直沉默族长突然说了句话,他说是我的错,是我让吴邪变成这样,我得救他。”
“‘可是你救不了他了,他没希望了!’我一掌把兄弟推开,站到族长面前,说你明明知道吴邪不可能恢复,这么拖下去只会害更多人。但族长太倔了,他要是不倔,就不是他了……族长表情一点也没变,说害不到你们,你们回族里去,吴邪这边我安排。这话毫无疑问的不妥当,族人们立刻反问,那其他人呢?吴邪的家人朋友怎么办?他们又不能回张家,你留着吴邪这个不定时炸弹,是想大家一起死吗?”
这……这样的问题太过残酷了,我身上微微颤抖,即使他们曾讨论的是我自己的生死,而在我个人的立场,我绝对不愿死去,蝼蚁尚且偷生啊。可是,可是我又完全明白,他们说的都有道理,逐渐陷入疯狂嗜血,被那股黑暗力量控制的我,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来?谁也不能保证。
小哥不愿放弃希望,即使他也明白没有希望了。
无论如何,他想我活着,哪怕多活一天。
“我不同意杀吴邪,你们实在反对,可以选择新族长。但只要我还是族长,我就坚持这个决定。”
爷爷说,最后,小哥扔下这一句话,转身出去了,留下族人们面面相觑,这在过去是绝无仅有的,族长向来有担当,绝不会以离席来表示抗议,可是这一次,为了显然已没有希望的吴邪,他做到这样。
族人们纷纷沉默,没人就这个问题再发表意见,他们也没有留下来过节,当晚就离开了,爷爷拖着他不争气的兄弟骂了一路,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股气,还有萦绕在心头的不祥预感。
要出事了。
我盯着爷爷的脸,他似乎已讲完了,低头沉在回忆里,默默品味那股痛楚与无奈,我想他一定还回忆着别的事,比那夜的对峙更惨烈,更血腥的事情,那件事……
那真是一个无比可怕的噩梦。
没有人说话,房间里又恢复了决然的沉默,我努力想打破这让人窒息的味道,将话题往别的地方想。爷爷没有隐瞒我,他已承认自己就是小哥的族人,而我并不是,这说明……
“爷爷你……并不是我真正的爷爷,对吗。”
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并没有质问什么,但爷爷显然理解错了,他的脸色突然变得灰白,看我的目光里也蕴含悲伤,大概他以为我在推开他,并在我们之间划出界限——你并不是我真正的爷爷,你一直在骗我。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爷爷站起身来,他看上去似乎突然老了一截,佝偻着身子,慢慢走到门边,撑着门框,似乎他要从外界获得一些力量的支撑,才能有说话的力气。
“吴邪啊……爷爷明天就走了,我的确不是你亲爷爷,这么多年……”他摇摇头,长叹一声,“这么多年,我是有对你不太好的时候,但是现在……”
他摇头,嘴边似乎露出一点苦笑,“罢了,不说,不说了,明天一早就走。”
爷爷走出房间,很快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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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爷爷身影消失,我在仿佛停止了流动的空气里,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我不该那样去表达,也不该用那句敏感的话自以为是地打破尴尬。
我不过让尴尬变成了伤人的冰冷。
爷爷误会我在抱怨他,怨他瞒着我,白当我二十五年的爷爷,他……对不起,我想如果我现在追出去,跟他解释我的想法,或许更不妥当。我们都需要一点空间让彼此冷静下来,还是今晚吧,今晚,我再去找爷爷,跟他说我很敬爱他,这几年他待我的所有严苛和偶尔不愉快我都已忘记了,我更愿记得他对我的好,比如他牵着我的手去看海,他在夏夜里搂着我数星星,还记得他给不能吃肉的我炖汤——那是多麻烦的事啊。
“你不能吃肉,但长身体的时候,营养必须要保证。”
童年的我站在厨房里,爷爷站在我前面,对着热腾翻滚的大锅,蒙上网兜的漏勺仿佛不知疲倦的鱼鹰,一下下从水面上掠过,将那些骨头上炖下来的肉渣、筋膜和骨髓都一一捞出,让这锅汤只汲取大骨的浓香精华,而没有残留下一丁点肉糜。
“来,喝吧,这锅吃完了爷爷再给你炖,泡饭好吃,做面汤也不错。”
当我捧着那碗汤时,就像接过了爷爷慈爱的心。
他那么爱我,怎么会不是我的亲爷爷呢?即便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也早已成为彼此不可分割的家人。
今晚,今晚我就去找他,跟他道歉,说明我真正的想法,然后……还要叮嘱爷爷路上注意安全,祭拜过朋友后就早点回家,我在这里等着他。
其实,当知道爷爷不是我亲爷爷时,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震撼,甚至没有感到难过,哪怕我现在一个亲人也没有。
这也让我很自然地想到,自己当真没有亲人了吗?在那些梦里我有父母,有二叔、三叔,还有很多别的亲朋,他们如今在哪里呢?如果梦里都是曾发生过的真实,那么,它们发生在什么时候?现在又是什么时候?
我从梦中的真实落到此刻的山谷中,到底花费了多长时间?
一瞬间,我好像再次回到梦里,是耶非耶,分辨不清,唯有房间中停滞的静寂像日光一样刺眼。
身旁的他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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