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她,好像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了,她迟疑地慢慢向门口走去。厨房里洗碗的男人探出了头,“怎么了?是谁来了?”
“不知道。”
女人回答。
老式的木门并没有猫眼,女人先是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仍旧没有声音传来。真是是错觉吗?女人嘀咕了一声,小心地打开了门。
视线内没有半个人影。
女人向外面张望了一会儿,正值寒冬腊月,附近的村庄已被大雪覆盖,在白茫茫的大地上,她看到有两排相反的脚印延伸出去,一直通往遥远的地方。女人的眼皮跳了跳,在想要关上门的那一刻,她忽然发现门口放着一只竹篮。
竹篮很普通,就像是一般人家里用来放草鸡蛋的那种随处可见的篮子,村子里很多女人都会编,这竹篮里鼓鼓囊囊的,上面盖了块小棉被。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女人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掀开了那层花棉被,人类的幼崽正闭着眼睛睡得香甜,小脸上纯真而又恬静,在最无忧无虑的年纪中,他一定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遭到了至亲之人的抛弃。然而他很幸运,他来到了一个一直都没法怀上孩子的家庭,这个家庭正因为他的到来欣喜若狂。
“他是我的孩子!他是我的孩子!”
女人激动得满眼是泪,她想要亲吻怀中那张天使般的脸蛋,却又因为害怕将他惊醒而勉强克制住自己,然后她又紧张不安地看着男人。
“我们可以收养他吗?”
怀抱婴儿的女人咬着嘴唇忐忑而期待,男人忽然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酸酸的。
“当然可以。”开口的那一刻,似乎不光是鼻子,就连眼眶都有些酸涩了,男人说道,“你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像什么吗?就像是一个新妈妈,被吓得手足无措。”
女人的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
路轻舟知道闻人谦跟着他一块回了爷爷奶奶家,他以为在认了路之后闻人谦会回b市继续去盯着顾家那边的情况,可等他晚上入睡后,他仍然见到了闻人谦,并且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生气,因为在进入那个梦中的世界时,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闻人谦压在了墙上。
这次的场景是一间教室。
是他高中时的教室,路轻舟认了出来,还看到了他的那张桌子。那桌上堆满了白白的试卷,他仿佛看到了当年埋首在题海中的自己。
“为什么不告诉我?”
闻人谦的声音将他从游离在外的思绪拉了回来。
“什么?”路轻舟茫然地抬头去看他,闻人谦离他很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十厘米不到,以至于他能够清楚地看到对方那瞳孔倒映出的自己。路轻舟愣愣地看着,觉得那深邃的眼眸似乎像是黑洞一般要把他吸进去。
闻人谦说道,“那个人。”
“嗯?”
按住他肩膀的手更用力了些,“像这样把你按在墙上的人。”
“何遇吗?”
“你从来都没告诉我你有这么一个疯狂的追求者。”闻人谦似真似假地抱怨,“你知道他在你房间里做了什么吗?就在你洗澡的时候,轻舟,他对你的心思可一点儿也不像是个表弟该有的。”
“他是姑妈收养的弃婴。”
“那也不能成为他这样对你的理由。”
闻人谦闭了下眼睛,将里面险些涌出来的暴戾情绪掩藏了起来,谁都不能这样去诋毁他放在心尖上疼爱的人!他当时就在旁边,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痴迷地嗅着轻舟的衣服,面不改色地偷走他的贴身内裤。闻人谦完全可以想象出那条内裤的下场,同样是男人,何遇的那点心思他如何会不知道?然而更让他愤怒的是,他竟敢那样粗鲁地把轻舟压在墙上,说出那种话来!
路轻舟很吸引人,闻人谦一直都知道。他不是第一次喜欢路轻舟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可如果仅仅只是追求者的话,他不会如此生气,可何遇这个人!
那个时候闻人谦愤怒地只想要杀人。
他以为他是谁?
一个卑微的可笑的追求者而已,竟然也敢那样对他的轻舟?
“那个房间里的其他东西不要了。”
闻人谦松开路轻舟的肩膀,仗着身高的优势摸了摸他的头顶,路轻舟仰起脸来看他,干净的目光中像是有着对他的依附与信赖。闻人谦掀开他额前的发丝,欣赏了下搭配如此奇怪的发型也依然好看得不行的路轻舟,忍不住就笑了,“了吗?要全部扔掉。”
他强调道。
路轻舟点点头,“好。我以为你走了。”
“我不走,我怕他欺负你。”
“不用在意他。”路轻舟毫不在意的态度就好像这件事对他来说如此的微不足道,他似乎完全没将何遇这个人放在心上。闻人谦笑了笑,路轻舟蹭掉鞋子踩上他的脚背,凑近了问他。
“要不要接吻?”
闻人谦挑眉,“如果我不只是想要接吻呢?”
路轻舟露出极浅的笑容,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拉过来吻了上去。
……
第二天再见到何遇时他明显看起来有些憔悴,他无精打采地坐着,眼底的青黑似乎在告诉别人他一晚上没睡。有人问他怎么没睡好,他只是笑着说做了一晚上的噩梦。路轻舟从楼梯上下来,身后跟着路重帆,他便笑吟吟地和他们打着招呼。
“表哥。”
没有人理他,也没有人看他一眼。
好像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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