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慢慢倾注葡萄酒,动作自然到淡雅,不禁轻轻地笑了声。
能在拍摄场地的道具里放上一瓶上好的rgaux陈酒佳酿,大概也只有这位新晋的导演会如此物尽其用——白葡萄液体注入酒杯,水晶的酒杯瞬间染了金色般的光泽,晶莹剔透得十分好看,唐颜轻轻一笑,赞道:“叶导好雅致。”
叶栾静静地将倒好酒的高脚杯递给唐颜,琉璃般的眸子凝视着唐颜接过杯子,随后舒展神情,淡淡笑道:“只是突然想尝尝冰镇白葡萄酒的味道。”他说完,将手中的葡萄酒瓶搁在桌上,半举起自己的酒杯,眼帘中晶莹的液体摇晃,干净清爽,他瞥了一眼,最后将目光移到眼前演员的面容上,接着慢慢道:“然后……就想找个人一起分享。”
唐颜闻言阖了下眼,但很快恢复原有的自然,垂眼转动酒杯,闻着淡雅的果香,轻轻地啜饮了一口。rgaux的酒以优雅、细腻、温柔著称。酒入口纯静清凉,宛如有歌者轻唱,飘灵婉转,余音绕梁,唐颜只觉得积压在心中多时的抑郁也缓缓地平静下来,不禁抬眼看向叶栾。
酒质是珍藏的上好的口味,而那人也如同一尊珍藏的艺术品,怎么看都有如第一眼见的那种孤独着的意境的、平静的美。唐颜短暂地沉默了一会,目不转睛地看着叶栾道:“为什么会想到我?”
在拍摄《闻战》之前,唐颜和叶栾几乎没有任何交集,能让叶栾突然想到和自己品酒的机会实在是突如其来的事情。如果唐颜说不好奇,那便是他自己在自欺欺人。
叶栾也微泯了葡萄酒,沉浸在清香中,似乎若有若无地思考了一下,才慢慢地起了话茬,话境有些遥远:“滕佳柔向苏瞿推荐你演刘晓穹的时候,我本来是不同意的。”
滕佳柔就是滕姐的名字,而苏瞿则是《闻战》的编剧,唐颜知道唐黎昕能进入《闻战》这样大制作的商业片中一定会有些蹊跷,但也是第一次真正听到他能够出演这场戏的真正原因,虽然出乎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而这具身体在他重生之前的那些风闻,任是哪个洁身自好的导演,也恐怕不会启用唐黎昕这个演员。
“不过对于这部片子,我本来没抱过太大的希望,先是魏越淩,后是沈戌,还有陈菲菲……”叶栾的话平平淡淡的如同只是在复述一个事实,“完成这部电影只是个任务,我欠过苏瞿人情,就做了顺水人情,让滕佳柔把她的人带进来。”他说到这以后,平平淡淡的语调终于起了一丝波澜,他深深地看了眼前一直笑着的男人一眼。
“但是见到你我确实感到意外。”叶栾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道。
——印象中叶栾注意到唐颜大约有三次,第一次的惊鸿一瞥,第二次的相互对视,第三次临场看戏,每一次唐颜的出现在眼中都会让他的心境出现变化——一种很微妙却值得让人在意的变化。
演艺圈里的潜规则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实,在《闻战》这种商业片里,也必定逃不出规则的怪圈,正如他当时一力举荐的魏越淩一般。唐颜沉默地听着,忽然想起他和叶栾第一次在开机现场相见的景象,不禁微微一愣,但很快回神笑道:“除去沈菲菲,魏越淩和沈戌可都是公认的影帝,难道叶导不满意么?”
更何况《闻战》这部片子,就是由这两位影帝撑起来的舆论宣传。
叶栾闻言侧头,静静地注视着唐颜的笑靥。他们的交谈在昨日的拍摄现场,现场内还散着没有收拾完毕的拍摄器材和道具,显得有些凌乱,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两人谈话的气氛,唐颜看叶栾时,就如在欣赏不做任何累赘掩饰的艺术品,而叶栾看唐颜,更像手中执着的那杯p eux,他将酒杯举到眼前,目视着透明的让人心旷神怡的酒。
“他们只不过把演戏当做职业。”叶栾闻着清香,慢慢笑道:“而你和他们不同。”
唐颜轻轻地眨了下眼,扇形的睫毛在眼睑下排下阴影,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是出其的耐看。
叶栾如第一次见到唐颜一般,心中泛起小小的涟漪,一层一层地散了开去。他品唐颜,就如同再品杯中酒一般,闭上眼轻轻吸了满鼻的芳香,尝了满口的酒醇,才慢慢睁眼道:“我是第一次见到一个把演戏当做本能的人。”
眼中的唐颜的容色未变,每时每刻都保持着让人感觉到最漂亮的时刻,无论是镜头前,还是在一个人单独的时候,都是赏心悦目的、心旷神怡的。
把演戏当做职业的人,在他们的面前永远都有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峰,需要他们为之去努力奋斗、努力提升自我的空间。而一个把演戏当做本能的人,已经处在了山峰之上,他们将演戏完完全全融入到他的生活中,无论戏里戏外,演技浑然天成,毫无瑕疵。这样的人或许是因为天生生就的天性,或者是因为后天磨砺的习惯,他们在舞台下或许也是一个善用千谎百计的骗子,但若他们登上了舞台,确是独一无二的天生的优质演员。
叶栾的品点到为止,余韵却仍萦绕在空气中。隔了好一会儿,唐颜才低头轻轻笑了声,那笑容似乎卸了伪装,慧黠坚忍中隐隐带有几分易碎的东西,只是等唐颜再抬起头的时候,一切都如常,桃花眼里的笑容依旧,却再不见之前那些复杂的感情。
“叶导你过奖了。”唐颜笑得温良无害,却又十分真诚道:“三百六十五行,总要有些功夫拿得出手。我只不过靠这些混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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