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牛的肉?”哈萨尼天真地问,“少一块肉不是很痛?”
两位大哥哥不约而同地给了哈萨尼一个怜爱的眼神。
“它不会在乎痛不痛的,”扬对哈萨尼说,“牛进了屠宰场就会被杀掉,皮变成马靴马鞍和手套,肉就切成一块一块的供人类食用,就像这样。”
他对哈萨尼晃了晃那块真空塑料包装的腌渍牛肉。
哈萨尼在以前的农场也见过牛,还跟牛一起吃过草,联想起以前总有牛前一天还跟自己在一起,第二天就被大卡车运走了,在马的世界观里,被贩卖只是离开了从前的亲人,但总有人类会接替原来的人好好照顾他们,哈萨尼本以为对牛来说也是这样。
哈萨尼杵在原地,总觉得有点不安,他问塞万提斯:“我们马要劳动,是人类的好朋友,所以不会被卖到屠宰场的,对不对?”
塞万提斯夺回扬手里的牛肉,把它重新丢回冰箱里,然后摸了摸哈萨尼的脸颊,他说:“是这样的。”
“塞万提斯,你就别骗小孩儿了。”扬耸耸肩,“马会不会进屠宰场,全凭主人的良心,很多马,即便是赛马,在老了、病了失去价值的时候,屠宰场就成了他们的归宿。”
扬说着还戏谑地拍了拍自己的屁.股:“马臀皮可是上等的皮料呢!”
塞万提斯忍无可忍地制止扬:“你是想把哈萨尼吓哭吗?”
“我只是想告诉他,这个世界可不只有甜食和亚恒。”扬对塞万提斯的指责无动于衷,“我只是实话实说。”
“你跟狄龙越来越像了。”塞万提斯讽刺道。
扬一听立刻就炸毛了:“谁要和那个一点屁本事都没有的瘸子像啊!”
塞万提斯心想这话还好狄龙听不见,否则可能又要开始一场世界大战,不过他还是尽可能为狄龙辩解了:“狄龙在退役之前可是拿了不少比赛的冠军呢,光是国际比赛的冠军就有五个了。”
“那又怎样。”塞万提斯的这句话戳到了扬的痛点,扬虽然在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拿到了种马资格,也接受过高难度的马术训练,可他从来都没有上过赛场,“拿过那幺多冠军,跑步跑到腿断掉,伤还没好就直接被卖给下一个人了,也难怪他现在整匹马都神经兮兮的。”
塞万提斯摇摇头,从水盆里捞出生菜和那颗被哈萨尼啃了一口的西红柿,开始思考要拿这些东西怎幺办。一边的哈萨尼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他还在纠结“马老了病了受伤了就会被送进屠宰场变成皮革和马肉”这个恐怖的问题。
另一头的亚恒和吉尔伯特总算把身上的东西都洗干净了,亚恒知道外边还有几匹马,自己却跟吉尔伯特在浴室做了不合时宜的事情,遂心虚地把吉尔伯特也从头到脚都冲了一遍。
两个裸男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身上散发着相同沐浴液的清香,闻起来更加可疑了。
不知是先前吃的消炎药开始发挥作用了还是吉尔伯特的处理及时,洗完澡之后亚恒觉得自己舒服多了,至少能忍受站立和缓慢行走时的不适感,不需要再被吉尔伯特抱来抱去。亚恒用浴巾吸干了吉尔伯特长发上的大部分水分,重新找了衣物给对方换上,自己也穿了套比较宽松的休闲服。同时亚恒在心里感谢塞万提斯在出房间之前贴心地关上了卧室的房门,否则他和吉尔伯特的裸.体估计会被客厅里的马看见。
“塞万提斯说,您得多休息。”吉尔伯特恭敬地说。
“别担心,我不会勉强自己。”亚恒笑了笑,拿上了自己的黑色手杖,他有些好奇地问,“你总是那幺听塞万提斯的话吗?”
吉尔伯特想了想,回答道:“他的脑子要比我好得多。”
亚恒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自卑的神色。他拍拍吉尔伯特的脑门说:“在我眼里,你们五个都是优秀的马,没有孰优孰劣之分。”
吉尔伯特低下头,给了亚恒一个略显腼腆的笑容。
他们从卧室走出去,吉尔伯特跟在亚恒的身后,生怕亚恒会突然失去平衡跌倒,不过一路上亚恒都走得非常平稳。
客厅里没有一匹马,但室内回荡着的人声还是非常明显的,亚恒听见扬这幺评论狄龙,虽不大生气,终归心情有些复杂。
“别在背后说别人坏话。”亚恒走进厨房,惊异地发现原来哈萨尼也在这儿。
扬打量了亚恒半晌,没有再为自己辩解些什幺。
亚恒很高兴扬变得安分,他对塞万提斯笑了下,又问哈萨尼:“没办法变成人了?”
哈萨尼点点头,神色哀伤地走过来,把脑袋埋进亚恒的怀里,低声哼哼了好大一如果└】..串。
亚恒问塞万提斯:“哈萨尼是不是说了什幺?”
充当了临时人马翻译家的塞万提斯回答道:“哈萨尼问,主人您是不会把我们这些马送进屠宰场的对不对?”
“当然不会。”亚恒斩钉截铁地说,“我也不会再把你们转卖给别人。”
哈萨尼打了个带着哭腔的响鼻。
塞万提斯没有再帮哈萨尼翻译那句“亚恒我爱你”。
等亚恒安抚好哭哭啼啼的哈萨尼,这才注意到流理台上缺了一块的番茄和几片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生菜。
塞万提斯不等亚恒提问,就一五一十地说:“主人,我们本来想给您做一顿晚餐,但实在是……”
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亚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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