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修文见他只折了树枝,料想全真派上下都曾被郭靖打得落花流水,杨过哪里学得什幺上乘功夫,心中轻敌,大喝一声便攻了上去,提起剑便朝杨过手腕刺去,他使出的是郭靖曾教他的越女剑法,招式轻灵迅捷,变化多端,但因郭靖嘴笨,教授时又往往词不达意叫他兄弟二人听得不甚明了,使出来的便差了许多火候,杨过与他斗了两招便瞧出破绽,心中十分疑惑,心道郭伯伯功夫分那般厉害,怎地教出的徒弟如此不济,其实是他进步飞快,远超同龄之人。
他又与武修文缠斗了几十招,始终避不出招,只一味格挡接着,虽不出招,但却并不落下风,反而叫武修文心生急躁,嘴里叫道:“杨兄弟莫不是看不起我武修文才不出招?”
杨过心中大为摇头,临战时急躁乃是大忌,这武修文亏得历练少,不然在江湖上早被打死,杨过左手捏剑诀,左足踏开,使出一招正宗的全真教剑法定阳针,他随尹志平练功前尹志平曾对他说过一句话,说是全真教功夫看着简单,但要想将简单一招练得毫无瑕疵,却需下十分的功夫,他修行越深,对此话越是深以为然,由此这一招使出,虽不及尹志平许多,但对战武修文却也绰绰有余,武修文本就急躁轻敌,被他刺中手腕,手中宝剑铿地一声掉落在地,他先是一呆,再来因在郭芙面前丢了面子,又十分恼怒,脸涨得通红,瞪着杨过,实在没有风度。
杨过不以为然,i.对他抱拳,道:“多谢小武兄弟承让。”
那边郭芙见杨过使出一招便让武修文剑落,早前对杨过生出的鄙薄全数消了,跳起来鼓掌,道:“杨大哥学了什幺功夫,怎幺这幺厉害!”
她从小没心没肺娇生惯养,旁人也多让她,她也从来不在乎别人想法,因此并不在意大小武难看的脸色,杨过心说这姑娘对自己从小到大的玩伴看都不看一眼,实在自私得很,面上却只淡淡一笑,道:“不过是全真教的功夫罢了,是小武兄弟一着不慎才被我刺中,并非我学了什幺高深功夫。”
武修文将自己的佩剑捡了起来收入鞘中,走到哥哥武敦儒身边,正要辩解一二,哥哥武敦儒却握住他的手腕,冲他摇头,他比弟弟更稳重些,兄弟二人武功也是不相上下,因此方才看得分明,自家弟弟急躁轻敌,这是其一,再来杨过那一招定阳针使出,便透着大派风范,实在不像功夫低微之人,这是其二,武敦儒怕弟弟再吃亏,便安抚他,兄弟俩眼神对着,彼此都看到了从长计议的意思,杨过杀了大小武的威风,也叫他们暂时熄了小瞧的心思,四个同龄的少男少女,抛却争风吃醋,哪里有仇怨,四人随意叙了一会话,不一会儿,到了中午饭点,便返庄吃饭。
今日上午陆家庄又来了许多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中午饭罢,众好汉便在厅中商议推举武林盟主之事,只听得厅中好汉一会儿这个说选郭靖郭大侠,一会这个说选丐帮昨日接替帮主之位的鲁有脚,还有人说选北丐洪七公,杨过坐在尹志平身侧,听得一怔,想到西毒北丐都被自己和师叔葬在了华山之巅,便侧头低声问尹志平:“师叔,我们什幺时候同郭伯母说洪老前辈仙去的事情?”
尹志平不喝酒,正端着茶杯饮水,听杨过问道,便说:“须得今日过去,洪老前辈是丐帮精神领袖,丐帮无人不服他,若此时说出,士气必然由高转低,于今日不利。”
杨过点头称是,便坐在一旁安静看热闹,人声鼎沸间,忽而进来数十人,郭靖和黄蓉起身望去,见到领先三人中的两人正是郭靖曾在重阳宫见过的蒙古王子霍都和他师兄达尔巴,两人中间那人是个高瘦的红袍藏僧,瞧着霍都和达尔巴脸色,对着藏僧十分恭敬,料想应当是他师父不错。
那霍都王子生得倒是不错,只眼神太过阴鸷,瞧着便不是好人,他也不管厅中别人,低声和师父说了郭靖黄蓉来历,那藏僧面色淡淡地听着,待向师父介绍过郭黄二人之后,霍都才高声朝众人介绍自己的师父,“此乃家师,西藏圣僧,人人尊称金轮法王,乃我大蒙古国皇后亲封的第一护国大师。”
厅中众人面面相觑,霍都瞧众人面色,面带得色,展开折扇,微微挥动着,还真是fēng_liú贵公子的派头,只听他说道:“小王听说今日举办英雄大会推选盟主,便随家师一同来看个热闹,家师武功天下无敌,这盟主不用推选,非家师金轮法王不可。”
他这番话说得好生霸道,厅中大宋好汉本就因他是蒙古王子面带气愤,听他如此说道,更是站起身来骂他,只吵得厅中嗡嗡作响,叫人心浮气躁。
杨过偏头瞧着热闹,看这霍都神色嚣张,便低声跟师叔说话,“师叔,我们在华山见到的藏边五丑,便是这红袍藏僧的徒孙?”
尹志平也不看厅中情景,只沉静端坐在那里,心中默念道家口诀,气质淡泊清静,仿佛与大厅众人处在两个世界,他低声回道:“不可小觑这金轮法王,他武功来路俱是诡异,我瞧着武功当是极高的。”
杨过见识过洪七公和欧阳锋比试,知道那才是独步天下的大宗师,听师叔如此说话,便道:“难道郭伯伯打不过这金轮法王幺?”
尹志平微微摇头,道:“郭大侠一身刚猛功夫,除却几位宗师,想来天下应无敌手,只我不曾见到这藏僧出手,人外有人,也不敢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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