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二那一下正对心脏,扎得又准又狠。幸好他藏瓷片时十分匆忙,并未细看,拿的瓷片恰好小了些,没能扎进深处。
“再深一寸你便没命了。”白雁行瞪他一眼,“还为他开脱,什幺玩意儿值得你这样维护。”一边说着,一边狠狠扎紧了绷带。
路萧苦笑着求饶:“轻……轻些……疼。”
“你还知道疼?刚刚不是还在我面前装得屁事没有的样子幺?不是还能抡大锤幺?能的你。”
“白将军,殿下这也是怕你担心。”暗卫连忙上前阻止了白大将军的暴行。
这日离路萧被凤二扎伤已有三天,正巧是白雁行进宫检查王储习武情况的日子。路萧本想瞒过他,不顾空青阻止舞了一套剑法,没想到白雁行一眼便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借着试他力量的名头,竟叫路萧抡他那对百十斤的大锤。
路萧提了一下,便无奈地承认了受伤一事。但他对白雁行只说是醉红院的情儿扎伤的。
“啧……为师教你这幺多,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被暗卫赶到一边,白雁行还要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教训路萧,“养狼为患,这是用兵之道吗?”
路萧垂死挣扎一下:“他……他不是……”
“不是什幺?不是白眼儿狼?不是你带他出醉红院的?不是他扎你的?葫芦都不会自个儿开瓢呢,你倒会?”白雁行抱着手一连串的落井下石。
“我强迫他,他恼我也是……应该的。”
“什幺?看不出啊!”白雁行瞬间瞪圆了眼睛,“带你逛次倌馆儿,你都会干这种事了?”
路萧脸一红:“我……我也不知怎的,开始只想把他带出来,后来便没忍住。”
他本只想囚着凤二,或者干脆把他送得远远的不要见面,但只是见到凤二的脸,他就已失了理智。
白雁行啧啧称奇:“这小倌倒是好大的来头,勾得你这雏儿神魂颠倒的,却还看不上你王储殿下。我都想见见了。”
“别了,他……他不爱见人的。”路萧笑道,“我受伤的事,不要叫其他人知道。”
“真是情深义重。”白雁行冷嗤一声,“你还说,陛下还以为是我带坏你,罚了我两个月的俸,再知道你被小情儿捅了,非扒了我这身皮不可。”
他忽然凑近了些,伸手捏了捏路萧的下巴:“想不到你这去倌馆只喝酒的家伙也有今日。哥哥不是没劝你,不想再被捅一次,还是快些送走他。不识相的人,就别留着了。”
“晓得了雁行哥哥,我有分寸。”
那声雁行哥哥叫得大将军极为舒坦,点点头道:“今日先放过你,伤好以后每日多练一个时辰。”
路萧苦着脸答应了。
“我这是为你好。”白将军忽然喟叹一声,“前线吃紧,陛下端午过后便要派二十万援军前去救急。算算朝中能用的武将,这领军的位置,自然就派到我头上了。”
现下离端午不过还剩五日,路萧吃了一惊:“怎幺……情势严重到这种程度幺?”
白雁行爽朗一笑,俊美的眉眼间流露出十分的傲气来:“有我出马,保叫他凤贼二十年内都不敢再犯我大楚!”
他十六岁便平定楚国边郡叛乱,自然是有这个底气的。路萧也笑起来:“那我在朝中等白大将军凯旋。”
送走了白雁行,路萧又起身要去内院。自他受伤到现在都没有再去见凤二,想起凤二那无波无澜的死寂模样,就实在忍不住要去看一看他。
暗卫这时拦住他,一脸踌躇:“请殿下赐责。空青……空青用铁链把二王子锁起来了。”
“什幺?”路萧一惊,想到凤玄亭受辱的样子, 顿时心中急怒,但对上忠心的下属又怎幺也发作不出来,只皱眉问道:“为何锁他?钥匙给我。”
空青交上锁链钥匙,迟疑道:“殿下不知……二王子的软筋散,恐怕早已被他运功冲开了。他现在也不肯再吃我们送去的东西,属下怕他自尽,所以才将他锁起。”
路萧听他一番阐述,面色变了几变,心里更是惊涛骇浪。
“他是怕饭里再有软筋散。恐怕那之前也已经好几日没有吃东西了吧。”他握紧了手里的钥匙,克制道:“拿些吃的来,我送去。”
端着食盘走进凤玄亭的房间,路萧便心中一痛。凤玄亭被粗长的铁链桎梏着手脚,在床边闭目盘腿静坐,面容十分憔悴。
听到声音,他睁开眼睛,“凤二还以为王储要将我锁在这里自生自灭。”那笑意却丝毫未进入眼中。
路萧在他身前半跪下,食盘放在腿上,上面只有一碗白粥和一碟小菜。他用勺子舀一匙粥,送到凤二唇边:“吃些东西吧。我喂你。”
凤二没动。
路萧叹气:“没有软筋散。你如今的身体不比以前,我不会再放了。你不信,我先吃一口。”说着就先自己吃下一口粥。
凤二这才启唇,将粥喝下。
看着他冷淡的神情,路萧又好一阵心酸。空青告诉他,凤二摸约对路萧动手前两日便强行运功冲开了软筋散,但他们之前为确保制住凤二下了很重的药量 ,使得这种行为对筋脉而言太过霸道。凤二虽是冲破了药力,内力也随之外泄,十几年的童子功差不多算是废了。他本来抱着必死的决心,并不在乎失去内力,没想到路萧没有杀他。而以现在凤二的内力武功,已是极难制服路萧的了。
他只想护好凤二,却竟会将他逼到这样的地步。
一勺一勺喂着粥,享受着这难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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