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说
输液不过两天,江楼就可以下床走动了。
他穿着白色衬衣坐在卧室的飘窗上,肤色由透白转为健康的红润,黑色的头发已经长得很长了。
如果没有脚上碍眼的镣铐,跟正常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何林坚持每天给江楼输液。
他对凌落说,江少爷身体还没有好透,这每天的药物剂量是少不得的。
他对江楼说,好孩子,上帝保佑你,你会活下去的。
他对自己说,这些药物无色无味,谁也发现不了。
他对上帝说,我罪孽深重。
第6章 06
凌落摸着江楼一天比一天硌手的身子,心中就迷惑了起来。
往常干他的时候,凌落喜欢使劲搓他的背,在那些细腻的皮肤和硌手的骨头之间,还有血,还有肉,摸起来总归是舒服的。
现在呢,为什么他看起来健康的很,面色红润,人也显得比以往精神。
可就是不长肉,似乎也没有血了。
量身定制的白衬衣穿在身上,没几天就整个大了个号,松松垮垮的挂在他身上,让凌落生出一种无措来。
他不知道怎么描述这种感觉。
像是费尽心机得到了一个宝贝,那个宝贝却总是不愿意老老实实跟他上床,每次都要捆了手脚狠狠地抽他虐待他才肯做。
久而久之,yù_wàng也扭曲了似的,这种变态的行为已经养成了习惯。
凌落看着江楼,就会想起他的反抗,他的骄傲,他的不屑,还有他的冷淡。
他厌恶这样的江楼,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他。
于是他越来越暴戾,越来越残忍,越来越嗜血。
也越来越喜欢折磨江楼。
喜欢看他被逼的痛苦不堪又无法反抗的样子,喜欢看他蜷着身子趴在自己跟前虚软无力的样子,喜欢看他再也无法拒绝让自己上他的样子。
喜欢干他,凌/虐他,逼他哭,逼他笑,逼的他一切的一切都按照自己想要的来。
可是现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搂着怀里的江楼,突然就有种异样的感觉。
他盯着他的脸,产生错觉般的,似乎这个人全身的血和肉都长到了脸上去。
他的身子,他的手,甚至他的性/器,都在迅速地消瘦……
凌落抱紧江楼,将脸贴在他脸上,有些凉,但呼吸还是均匀平缓的,再摸他的心脏,那里的跳动也很有规律。
实在不像是大限将至的人。
凌落放开他,起身走到窗前,月亮透过纱帘照拂在木质地板上,大片大片的光影随着纱帘的摆动轻轻摇晃。
凌落有些晃神,想伸出手去触碰那些影子,光影在离他的指尖不到一毫米的时候,突然一阵风袭来,纱帘被吹的整个卷了上去,随之而去的,还有凌落触不到的光影。
凌落皱了皱眉,条件反射似的去看床上躺着的人,江楼整个人都陷在被子里,略长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半张脸,闭着眼睛睡得很熟。
他最近似乎很嗜睡,凌落移开目光,奇怪的症状,往常也不是没这样作弄过他,还不至于这么快就不行了。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凌落起了身走到地下室里,阮臣已经在那里跪了好些天了,漂亮的脸蛋因为长久的痛苦而微微扭曲着,银色头发贴在额角上,随着急速不稳的呼吸轻轻颤抖,连眼睛也跟着抖动起来。
他闭着眼听到了脚步声传过来,低沉的,缓慢的,突然就很想哭。
终于想起我了吗?
“阮臣。”
凌落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停下了,声音很凉很低,但阮臣还是觉得好温暖,似乎这一声没什么感情的呼唤就能替代自己所有的痛苦。
他想念主人,想念他喊自己名字的声音,想念他看自己的眼神,他还想爬上他的床。
从15岁开始就这么想了。
第7章 07
阮臣去找了何林。
他靠在门上,手里转着枪,略显凌乱的头发在灯影下泛着银光,瞳孔是浅褐色的,嘴角微微上扬,笑的十分温柔。
真像一只猫。
这些年来,何林每次见到他,都会想起暗夜里独自游荡的猫,高贵,孤独,还有挥之不去的嘲讽。
“何医生。”
阮臣向他走了过来,身上沾染了些许夜色的寒气,声音也是低魅诱惑的,他将枪放在背后,突然凑近了何林:“何医生可真是菩萨心肠。”
何林心头一震,慌忙着就往后退,不想年纪太大,腿脚终究不甚利索,一个踉跄竟将自己绊倒了。
他抬起头有些惊慌地看着阮臣,手掌抚在冰凉的地板上,连指尖都在颤抖。
他赌不起更赔不起,他有妻子儿女,还有父母兄弟,那个人若要灭他,岂是他一人之命可挡的?
但他还是不相信他们会这么快知道,这么多年来,他不断地练药,试药,改进,俨然已是业界的大师级人物,他有信心认为这些药除了他,谁也不能这么快分辨出来。
会不会根本没察觉,只是在试探他?
“何医生这是做什么,”
阮臣又笑了起来,向何林伸出一只手:“你这样躺着跟我说话,我很累。”
何林面上一红,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握住那只手借力站了起来。
很软,何林低头看了眼那只柔若无骨的手,心头就有些奇怪,这是一个常年握枪的杀手的手么?
事实上阮臣并不常拿枪,他今天会带枪过来,完全是一时兴起,嗯,确实是一时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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